夜色如墨,村落坐落在群山之中,静谧安然,远远的还能看到那荒凉的破庙,跟上面的白衣身影。
她尚在舞,却不再唱歌。
“观棋,他跟你说什么了?”谢春严还是没忍住询问,他怕6斩做出错事。
6斩回眸看了他一眼,道:“春哥且放心,我心底有数。那小子想贿赂我,让我给他谋份差事,被我拒绝了。不过因为女鬼这事,他倒也孝敬不少,今夜无眠,请春哥花满楼去也。”
并非不信任谢春严的人品,他能在危险时毅然拦在同僚身前,这是极其义气之举。
6斩不信任的是他得嘴巴,这张嘴着实信不得,就算清醒时克制,两杯马尿下肚便开始乱吹。
短短两日时间,镇妖司的同僚都知道他救了位美娇娘,谣言从金屋藏娇展到了他为花魁娘子赎身藏在家里当禁脔,实在离谱。
跟黑水宗有关的事情,自然不能告诉他。
“怪不得那小子非要背着我,就知道没好事。”谢春严愤愤不平,又有些惊讶:“你如今为何不去兰榭坊了?”
6斩叹气:“我怕榴花娘子爱上我。”
谢春严神色古怪:“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6斩教育道:“大部分感情都是日久生情,若我次次都去找她,她难免会生出非分之想。”
马蹄声在黑夜颇为清晰,谢春严微微提了提声音:“那若是真有情,你给她赎身不就行了?也算是佳话。”
“春哥你是被风吹懵了,劝风尘女子从良可不是好习惯。”
“我倒是不介意。”谢春严坐在高头大马上,说不出的意气风:“若我碰到甘心为我从良的女子,我定不会辜负,就算是舍下这身官皮,去街上卖烧饼为生都是好的。”
“卖烧饼其实也不安全…而且你不是喜欢少妇吗?”
“观棋你还是年轻,男人的爱好都是多变得。”
……
花满楼名声虽不比兰榭坊,但花魁的质量也算不错。翌日清晨,6斩神清气爽走出花满楼,直奔镇妖司楚司长书房,将昨夜许择礼的事情告知上司。
既然打算做双面卧底,定然跟上司打好招呼,万一不慎玩脱了,也好交代。
楚怀正平静的看着这位极其得力的下属,双眸极为锐利:“黑水宗的人竟然想拉拢你…你是如何回复的?”
“卑职没有回禀过司主,怎敢私自回复?只说回来考虑考虑。”6斩深知跟上司沟通方式,必要的时候,要给上司一定的存在感。
言罢,6斩又从灵戒里掏出二百两银票,道:“这是许择礼贿赂给卑职的二百两银票,卑职不敢藏私。”
楚怀正很是欣慰:“观棋你做的很好,不枉费我栽培你一场。既然如此,你不如假意答应,将来里应外合,若能将黑水宗给剿了,也算是大功一件。”
“卑职明白了。”
“嗯…”楚怀正看了眼银票:“银票充为公用即可。”
“全凭司长做主。”
见6斩进退得当且非常诚恳的模样,楚怀正心底十分舒畅,在镇妖司任职多年,难得见到如此贴心的下属,他招了招手:“观棋,你来。”
6斩行至书桌近前,便见楚司长神情犹豫。
好半晌,楚怀正才小声问道:“岚岚是不是给你写信了?”
信既然寄到了镇妖司,自然瞒不过楚怀正的眼睛,6斩没有隐瞒:“大小姐在汴京一切都好,给卑职写信也问候了金陵情况,她还是挂念着金陵的。”
楚怀正神色动容:“不错…岚岚刀子嘴豆腐心。你若是得闲,可与她多多通信,若是她在汴京碰到什么事,你切记要跟我说。”
“卑职明白。”6斩知道他们父女关系不好,并没有多问,只是应声。
楚怀正呼出一口气,脸上露出笑容,又忽然皱眉:“你身上怎么有股香粉味儿?”
在官场上面,上司一般很少管下属私事,除非下属私德颇为不检,才会过问呵斥。
但楚怀正对6斩却不同,他能看出自己女儿跟其走得很近,未来6斩到底是下属还是女婿,尚未可知。
但既然有这种可能,自然要洁身自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