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6斩并未露出不喜之色,诸葛青崖才松了口气,今日这事于情于理都应当他主动登门,都怪诸葛沉未说清楚,倒是劳烦6斩亲自跑一趟,方才诸葛青崖一直怕6斩不喜,眼见6斩笑容如沐春风,这才如释重负。
诸葛沉却是有些疑惑:“前几日我见到伱时,你虽面色虚,但印堂清明,如今怎印堂黑?你可是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这也是6斩见到诸葛青崖后,心情畅快的原因。不仅能赚一笔钱,说不定还能赚一笔元神的口粮。
但这类妖物拿钱办事,多为游戏人间体验生活,不会以阴气相缠,也不害人性命,算得上是正经妖怪。
可诸葛青崖印堂黑,显然是碰到索命的妖物,这并非是好妖怪所至。
谢春严进来时便看出不对,不过他见6斩没有开口,也顺势沉默,眼下见诸葛沉提起,不由竖起耳朵倾听。
“你纵然不提,我也是要向着两位大人请教的。”诸葛青崖客气的道:“还请大人们帮着在下解惑。”
6斩道:“无需客气,尽管提问。”
虽说诸葛沉也是镇妖师,可诸葛沉却是夜医,是以在某些事情上,诸葛青崖并不是很信任诸葛沉,反倒是旁边的谢春严更让他觉得有安全感。
孔武有力的男人,有些时候对男人而言也是好事。
“事情是这样的,前几日我自金水镇归家,在晴花河路遇一姑娘,当时我乘舟欲行,那姑娘自岸边招手,我便让船家载了她一程,她家在晴花河下游,临走时天还下着雨,她便将伞借我。”
“当时我便知晓这其中有深意,于是在她离开没多久,我便重新回了下游,拿着伞去了她的家中。”
“这才得知她祖籍润州,父母早年病逝,临死前期盼她能找位如意郎君,她当时在晴花河与我遥遥相望,便芳心暗许,这才借给我一把伞,为的便是日后再相见。”
“我见她如此多情,不由一个头两个大,当晚一拍即合私定终身,但在过程中,我却察觉她不似凡人,好似鬼魅精怪,事后我觉得亏空更甚,所以想讨教诸位大人,此妖与黑市的妖物可有不同?是否有害?”
诸葛青崖虽有些商场的圆滑,但本性倒也纯粹,无非是贪财好色,这是许多人的通病,只要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有这等追求乃是人之常情,所以他说起来这种事时,并不觉得尴尬。此故事似曾相识…6斩微微挑眉:“那女妖身旁可有位侍女叫小青?”
“没有。”诸葛青崖道:“家中就她自己,并无仆从,大人有何结论?”
6斩眼中金光骤闪,掠过诸葛青崖的眉心,眼前人显然不是被眷顾的许仙,更不是被鬼物偏爱的宁采臣…只是位平平无奇的冤大头。
谢春严瞪着眼睛道:“你并不是修者,怎能察觉到那女子是妖物?”
诸葛青崖道:“无他,唯手熟尔。”
谢春严:“……”
就连6斩嘴角都有些抽搐。
诸葛青崖常年流连黑市,跟诸多体验人间的好妖怪厮混,对妖物的手段跟特点颇有心得,初时并不觉意外,可当他体会到其中深藏暗器,此暗器令他缴械投降时,他便心底有数。
就算青楼最红火的行花魁,也没有如此本事,此女必不是凡尘中人。
见气氛有些诡异的沉默,诸葛青崖又道:“方才小沉说我印堂黑,疑似被鬼物缠身,莫非那姑娘跟金水镇的好妖怪不同?”
“确实不同,你印堂黑雾缭绕,只怕碰到的并非纯情女妖,而是要命的荒野艳鬼。”6斩说道:“不过她并未一次取你性命,怕是有其他想法。”
诸葛青崖一怔,随即大怒:“我知晓她是妖,但却不嫌弃,原是打算娶回家中做妾,这样免得我去金水镇找那些女妖嬉戏,不料她竟然想要我的性命,她情浓之时甚至说要一生跟我相伴,结果事后竟然翻脸作法害我,果然女子在床上说的话,皆不可信!”
“你还想娶女妖?”虽听了诸葛沉的讲述,可真当亲耳听到,谢春严还是觉得离奇,此人居然比他玩的还花哨,他最多觊觎一下成了亲的妇人罢了。
诸葛青崖摆了摆手,道:“大人有所不知,在金水镇经历的多了,对人妖之分我并不看重,只要能令我开怀,不害人即可。况且家父早年行走南疆时,也曾与南疆狐女相爱,我从小耳濡目染,并不觉得有何不妥,且比普通女子滋味更妙。”
6斩道:“金水镇便是黑市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