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会习惯地照顾一些起初还不适应宫中生活的弟弟妹妹,等到时间久了,反倒成了特立独行的那个。
叶浮光觉得很奇怪,本来想在她过来请安的时候问一问,又怕小孩想多,思前想后,决定让最近去上书房授课的许乐遥看看什么情况。
若非叶渔歌不喜欢沾这些跟皇嗣有关的事情,其实叶渔歌才是最合适的人。
——因为现在叶浮光也不太确定许乐遥听到自己的拜托,会不会也想多。
“嗷!”
脑门上忽然被弹了一下,正坐在梳妆镜前面、取下自己翡翠手镯的女人登时破防,对站在跟前的人道,“怎么啦?”
手里还捏着一只蓝釉孔雀琉璃簪的人垂下眼帘,“不要思考这些你不擅长的事情,浮光,了解你的人,自然知晓你的意思。”
叶浮光想了想,觉得也对。
她应该是最近跟着学了太多厚黑政治的东西,搞得自己内心都不纯粹了。
于是她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有意显摆一下自己最近早起晨练的效果,顺手把沈惊澜打横抱起来,“那来思考一些我喜欢的知识吧?”
“你确定不是在说姿势?”
“你懂就好了嘛,唔,你的信香变得好浓,是不是快要信期了?”
“嗯。”
“那这几日的朝会就不开了,有要紧事让他们写折子递到政事堂。”
“无妨。”
“——这么热爱上班……难不成你想我替你开朝会?”
沈惊澜低笑了一声。
其他皇帝听了都会疑心自己被夺权的话,放到叶浮光这里,她竟然只能从里面找出几分对自己爱意的体贴,毕竟,倘若不是为了自己,这只小狗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早起的。
她忽然道,“好啊。”
叶浮光:“……啊?”
……
皇帝忽然身体抱恙,由皇后代理朝政,令群臣颇有些傻眼,他们有的在反省自己最近家中有没有出什么事,至于让皇帝这般抱恙钓鱼,有的则是在猜,皇帝是不是被叶浮光用什么手段给迷住了,以至于这般至高权柄也放了出去。
前朝风起云涌,宫中也有些暗流涌动。
沈昭松开了手里的弓弦。
在她转身的那一刻——
长箭穿过了被悬挂在远处的一枚铜钱,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稳稳扎在草垛的靶心上。
她听见附近很轻的嗤笑声,“真能装。”
有细细的附和,“是啊,明明教习只让我们射中靶子,就她长眼睛了,能看见上面挂了枚铜钱呢,显得她多能。”
沈昭转过头去,那些声音又消失不见了。
她眼眸里浮出几分嘲意。
如往常那般,将这些声音当成耳旁风。
直到晌午从上书房离开,经过御花园的时候,临时起意想看看之前皇后带着她种过的树有没有开花,结果这番绕路到偏僻的地方,就见到几个皇子皇女围在湖边,拍手在说着什么。
她还听见了呼救声。
沈昭步伐一顿,走了过去,发现是一个不认识的小宫女落了水,在求他们相救,可惜所有人都在做岸上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