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她欲要出手阻止,已然来不及了。刀片如雪,汇成洪流,眼睁睁吞没了魔的身影。男身女相的心头一阵痉挛,颇为后悔。这个时候,周边的天色突然一暗。在这片广场之上,突然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街道幻影,这条街道就像一柄利剑,铺展在大地上,剑锋所对,正是那座巍然屹立的魔顶大殿。魔足踏升魔街幻影,如同置身于大江激流之中,脚底星光闪烁,就这么在重重刀光的封锁之中,退了出去。魔渊行者所有的攻击瞬间落空。然而他们的调整却更快,刹那间,第二轮严密配合的雷霆攻击已然铺天盖地展开。“本座明白了,魔子能够快速演化出一条升魔街幻象,正是借助了那把咒渊!他与咒渊之间,在升魔街一战中已有过一定程度的磨合,此刻拿来就用,果然帮他一举摆脱了必杀困局!本座倒要看看,你们这些嗜血的狼崽子该怎么死!”男身女相啧啧赞叹,一脸笑意。魔顶大殿深处,魔皇一阵牙酸,口中恨恨道:“果然是咒渊,若非那把凶器,那小子已然在魔渊行者的围杀中授首!”一把巨剑深深楔入锡蓝城中,楔入这片变幻无常的魔域天空,它就像一条巨舌,贪婪舔舐着魔域的气息,魔正在依靠它的力量,以傀儡法搬运血肉,搬运灵魂,合于天地。所有魔渊行者虽然攻伐犀利,心中依旧大为震惊,要知道他们全部是一等一的地境强者,谁知发动了全力一击,仍旧杀不了这个看起来其貌不扬的小子。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手中那根食指尤其火热,魔正如一尊傀儡,踩着天地间的风,呼吸着魔域浓重的血腥味,一次次挥动手中的刻刀,一次次被锐利的刀光所击退,身形狼狈,一步,两步,向后持续退去,距离那棵渐渐长成的魔魇邪龙树幻象,越来越近。每一次出刀,魔都承受着巨量的反噬伤害,他就像一片风中的叶子,经受着狂风暴雨的不断摧残,依旧奇迹般的保存着自身,在充满杀戮的天地间,做着有限的反击,以证明自身的存在。借助周边袭来的疯狂杀戮,魔对这方天地的体会在不断加深,融合愈发充分,故而,能够借助天地的怀抱,极大限度抵消掉魔渊行者们释放的杀戮。“魔皇陛下在看着我们,献祭吧,魔心不死,心碎同归,以我残躯,报答皇恩,天荒地老,誓死追随!”领头的魔渊行者发出低吼,口中开始吟唱,首当其冲,第一个冲向了魔。一阵清脆的碎裂声已传到每个魔渊行者的耳中。他们的脸上浮现肃然之色,他们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他们的一切都乃魔皇赐予,为魔皇献身正是自己无上的荣光。咔嚓,咔嚓!一声声碎裂之音接连不断传来,不觉中,所有的行者已聚成一列,由体内撕裂出的一道血光,聚合成一柄长长的刀锋,瞬间斩落下去。“魔子大人看似身如傀儡,一颗本心却是无比自由,本座看,你们才是囚笼中的傀儡,你们这群呆板守旧的家伙,当真该死!”男身女相口中讥讽,在魔召唤出这条升魔街之后,她已然对魔充分了信心。魔的印堂间骤然浮现出一枚鲜艳的铭文,那是由血脉中巧巧聚合出的一枚巫道剑铭,蕴含着强大的巫道力量。“这一代魔子,当真是个怀胎,竟融合了妖,巫,魔,三族修为!”男身女相不由得感叹。黎明刻刀微微一划,便划开了那些行者的身体,犀利的规则力量宛若庖丁解牛,顷刻间将几个行者化作了一堆堆骨肉分离的死物。原本要想杀了这些行者并不容易,而偏偏这些悍不畏死的家伙发动了献祭,白白送了魔一场造化。犀利解开一具具肉身,魔仰首呼吸着那股刺鼻的血腥味,已然将对方血运中的秘密一览无余。他不是魔。他只是与天地同心的一具傀儡。他却不是一具简单的傀儡,他是一具杀心傀儡,他不属于这片天地,他只是在以这片天地为镜,一步步雕刻着属于自己的魔天意境。更多的魔渊行者出现了。他们骤然加速,越跑越快,从四面八方,向魔合围而来。一尊高大的身影从天而降,站立在魔顶广场的边缘上,站在高高的绝崖之畔,也站在了生死一线之上。唯有站在生死对立之间,才能获得最强感悟。“好一场血腥屠戮,孔照,老夫倒要看看,你今天能把这个少年怎么样?”他的目光和远处的男身女相突然交会,在虚空中撞击出一串耀眼火花。他不在意魔皇,心底对这个男身女相还是颇有忌惮的。“老夫只是看看热闹,你忙你的!”高大身影一脸憨笑,自我解嘲。这一刻,更多的看客出现了。他们俱站在魔顶广场的边角一隅,津津有味看着那棵魔魇邪龙树,看着正在爆发的血腥绞杀。,!“谁都想分一杯羹,但,你们都是魔子大人的试刀者,魔子大人能否获得更大进步,就要看你们这些家伙的表现了!”男身女相冷笑。那棵魔魇邪龙树的幻象就像一座崛起的奇峰,已超越了魔顶大殿的高度,犹如一头巨大的怪物,盘踞在整个锡蓝城的上方,虎视眈眈俯瞰着下方的生灵,仿佛随时都会将他们吞噬掉。一条条龙形脉络在枝叶间穿梭交织,显露莫测形迹,繁密而肥硕的叶片散发出迷离的光华,一枚枚饱满的紫色浆果如星辰点缀在一张张獠牙之口中,使人心生畏惧,又无比渴求。要知道,那可是传说中的一枚枚禁果啊,得到一枚,都足以将自己的修为提升一大截。更多的魔渊行者,如一只只攻击的黄蜂铺天盖地涌来,魔瘦弱的身影处在那棵庞大的树身笼罩之下,是何等渺小。咚,咚,一声声心跳如鼓,撼动了魔顶广场,傀儡如魔,自然而然将他的气息融入了身后那棵邪恶树木的幻象之中,冉冉升入云天,在他眼中,那些魔渊战士只是疥藓之疾,随时可以将之抹除。手中的刻刀犀利挥动,一个凌空袭来的魔渊行者轰然爆裂为一团浓烈的血光。紧跟着,第二个,第三个魔渊行者,相继解体。前者的死亡并没有稍稍迟滞后者的脚步,更多的魔渊行者潮水涌来,悍不畏死发起玉石俱焚的攻击。魔木然挥动手中的银色刻刀,如同天地间一尊冷酷无情的死神,残忍的收割掉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大地上血水汇聚成泉流,汩汩流淌。:()星沉战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