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晚摇了摇头,阿睿的情绪确实不对,也许是一直以来她没有给足安全感,但突然的失明同样也是造成他心态失衡的一部分原因。
她不想刺激他,只希望能尽快让他接受治疗,一切都等眼睛复明之后再说。
俞倩他们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萧霖睿在沙发上坐下,时晚跟在他身边,拉着他的手握住自己的手臂,拿过一边的笔记本电脑处理助理发过来的消息。
夜幕不知不觉降临。
萧霖睿别扭地歪着身子,将头靠在时晚的肩上。
“阿睿。”耳边是她清浅的呼吸,她语气顿了顿:“后天是爷爷的葬礼,到时候人一定很多,你眼睛的事。”
“你又想让我不要出席,是吗?”他生硬地打断她,坐直身体。
他听到她无奈的叹息。
“阿睿,你一定要这么跟我说话吗?”
萧霖睿僵直身体,抿唇不言语。
又是一声叹息,她才说道:“我本来只是想说,你眼睛的事,到时候一定瞒不住,要做好应对方案,你是不是又要觉得我只在乎公司利益?”
他低垂着头,情绪在心口汹涌,喉咙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感到她缓缓抽离开,站起身,声音有些冷淡:“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别再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耐心,你要是不想离婚就乖一点。”
萧霖睿咬紧牙,浑身冰冷,微微战栗,脸色瞬间变白。
“你一个人冷静冷静吧,也别再可笑地用你自己的健康威胁我,你愿意瞎着随便你。这几天就好好待在病房里哪里也别去。”
脚步声渐渐远去,门口传来落锁的声音。
萧霖睿坐着,只感到四肢百骸彻骨的冷,为什么又要关他,别走,不要走。
“阿睿?”时晚看着靠在自己身边双眸紧闭,面色狰狞痛苦的人,吓了一跳,他几乎痉挛般微微抽搐,白皙的脖颈因为用力浮出青筋。
“阿睿!醒醒!”
萧霖睿猛地睁开眼睛,听到梦里那个冰冷的声音此刻满是焦急,才如同重获新生般大口喘气。
是梦,是梦,她没有关他,没有不要他。
“做噩梦了吗?别怕。”时晚抚摸着他的脊背,替他擦掉额头的冷汗。
萧霖睿伸手抱住她,将脸埋进她的颈窝。
很快时晚便感到一股温热的湿意,她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只是梦而已。”
“我会听话的。”低沉沙哑的嗓音染上哭腔。
时晚摸到他的脸,双手捧住,身子微微后撤,看到他满脸泪痕,漂亮的眼睛通红,泛着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