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今岁开春之后,病弱的孟十三一反常态,迈出孟府大门后做的桩桩件件,太子殿下对那桩桩件件的回应,无一不是在狠狠地打她的脸!她方知过往的种种,诚如近日父亲训斥她所言那般,不过是她自欺欺人罢。人一旦清醒过来,随着而来的,难保不会由爱生恨。她眼下,便是清醒了,亦因爱而不得,对李寿生起了浓烈的恨意,而对于夺走李寿的孟十三,她更是满腔的嫉恨。此二人,她都要报复。只有让他们生不如死,悔不当初,她的恨方能消!陆娉婷不出门,却有让酥萃出府去打听。李寿在宫里,无法打听,孟十三在孟府,出没出门,有无参宴,却是十分好打听。酥萃一回陆府,便同陆娉婷上禀了孟十三应李照沁之邀,到雀仙楼参加茶猜宴,后来在擂台下,却是坐了没多久,便提前离开的全程始末。陆娉婷再三问清楚了孟十三中途离开的原因之后,鄙夷地恨骂了一句:“矫情!”太子殿下便是教病殃子这副惯会装模作样的狐媚劲儿给迷住了眼!酥萃听着不敢吭声,连呼吸都放轻了。“你刚才说二叔和瑶表妹都在?”骂完,她又问一句。“是。”酥萃遂又把陆罗和姜子瑶在雀仙楼参宴的情形给述说了一遍,连表叔侄俩相隔几桌坐着,都说得一清二楚。陆娉婷听得甚满意:“下去吧。”“诺。”酥萃赶紧退下。到屋外遇到酥阮,得知酥萃此番竟没有挨骂,正在进屋的她不由拍了拍心口。自打她们家小姐得知太子殿下心上有人,且那女娘并非小姐之后,作为贴身侍候的大丫鬟,她们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受怕、挨打挨骂。今儿个小姐心情不错,酥萃没有挨骂,想来她也不会挨骂了。上晌茶猜宴一结束,金白昔回到后院楼阁上禀崔瑜谁得了谜首之余,还悄悄地问一句:“七爷可有收获?”他想是有收获的。孟大小姐参宴参到一半就走人了都!“有。”崔瑜含着笑意点了点头,又问,“去瞧瞧的人回来了没有?”“刚回来。卓全说,孟大小姐是直接回的孟府,然后到卓全回来之前,都没看到孟大小姐再出府。”金白昔心里痒痒的,他很想知道东家的收获是什么,“七爷可是瞧出什么了?”他只要想到孟大小姐临走前那恼火的模样,他便觉得东家以字谜试探出来的事情不小。崔瑜没有即时回答,他沉默了一小会儿,方缓缓道:“我让你出的那些字谜,每一道皆是当年十三出给我猜的。这些年,我每一道都记得,连她出给我猜时,那故作一副高深的模样,我亦历历在目。”金白昔不消会儿便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七爷是觉得孟大小姐反应那般大,定然是十三小姐也拿那一道道字谜给孟大小姐猜过?”“一定猜过。”崔瑜肯定道,“如若没有,她听不出蹊跷,知不了我的用意,便也不会那么动气儿了。”金白昔赞同:“是这个理。可孟大小姐那样生气儿,七爷便是试探出来了,又有如何?”“操作一二,总归是要的。”崔瑜并未明示,只大概说了他的意图。金白昔也没再多问,东家没有细说,便是不想细说,他无需再问。左右他已然听出来了,东家接下来还会针对孟大小姐,再做一些事情,至于是什么事情,他等着看便是。晌午一过,宝珠从府外回来,便同孟十三禀道:“小姐,谜首是明尚书府上的小姐!”“户部尚书的嫡长孙女……”孟十三想了下,“明叶溪?”“对!”宝珠记得她就跟小姐说过一回,且那一回还是顺带讲的,没想到小姐便记住了明府小姐的名讳了。孟十三没再说话儿,端起茶碗喝了两口。她与明叶溪无甚往来,只在李照沁的四季赏花宴上偶遇过一回,面对面对上,两人互相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连话儿都没说,便各自走过。于是,不熟。不熟的人,便不多说了。“那其他人呢?”她问。宝珠答道:“奴婢去的时候,还遇到卓全刚从外面回到雀仙楼,他主动上前来同奴婢说话儿,奴婢便问了问他,崔七公子与金掌柜可有出去游玩宴请,他说没有。今儿个从一大早开门,崔七公子与金掌柜都没踏出雀仙楼的大门一步。”孟十三哦了声,又问:“卓全可有问你什么?”“就问了小姐从雀仙楼离开之后,可还去了哪儿。”“你如何答的?”“照实答的。”“嗯。”十几息后,宝珠猛地反应过来:“卓全在打听小姐的行踪?”“我让你去打听他的东家和掌柜的行踪,他的东家和掌柜当然也可能让他打听我的行踪。”孟十三不以为意地说道,“无事儿,知便知了。”宝珠迟疑地问道:“小姐,奴婢是不是不该跟卓全照实说啊?”“没有什么该不该,即使你不说,他也能从旁处打听出来。”孟十三接着道出她的另一个揣测,“再者,你去的时候,不是刚好遇到他刚回雀仙楼么,说不定他就是刚打听完我的行踪,回去再碰到你,索性当面问一问,确保他打听到的无一丝差漏。”“早知奴婢便不说了!”宝珠十分懊恼,下回再去雀仙楼,她再不跟混账卓全说话儿了!“这有什么?你不是也问了他关于崔七公子和金掌柜的事情么?有来有往的,都没有吃亏。”孟十三说着,想起另一件正事儿来,“赏夏的娘可醒过来了?”“奴婢不知。”宝珠答后又道,“不过赏春姑姑定是知晓的,奴婢去问问?”“去吧。”孟十三点头。宝珠转身便出了明晓堂,找赏春问去了。赏夏的娘原本该是在昨日晌午之前进的孟府,未曾想赏夏的娘并未如期而至。赏夏久等不到,心里着急,便请得了孟老太太的同意,便出府去找她娘。她找到她娘时,她娘已是人事不醒。:()病弱太子妃超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