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之前,公子还让车夫慢慢赶来着,说安全第一。“突然想起太医院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做完。”余明路脸不红气不喘地撒了个谎。“哦。”苍术不疑有他。他家公子从不骗人!说突然想起那就是突然想起,说有重要的事情就是有重要的事情!回到太医院,何以直果然先余早路一步回到太医院。太医院里的医官都是需要轮值的。轮值又分为内廷外廷,以及太医院本院。内廷轮值称之为宫直,外廷轮值称之为六直,在太医院里轮值就叫轮值。余明路的父亲余太医因擅妇人科,故而经常要到内廷侍值,而宫直的地方则是在后宫的内御药房。昨儿余太医宫直,这会儿还在内御药房侍值,需得到日暮时发,主能换值出宫。何以直的父亲余太医也是医官,擅小方脉科,因此同样也经常到内延侍值,今儿轮不到,正好整以暇地听着嫡子口沫横飞地描述着季宽的伤势。余明路踏进值房,没看到何以直,寻至余太医的值房,恰恰看到这一幕。何以直坐着的位置直对着门口,余明路一进门,他便瞧见了:“呀,你也回来了,进来进来,我正同我父亲说道季大公子后背的伤呢!你也来听听,听后也来说说孟大公子的伤!”“何太医。”余明路近前先给余太医行了个礼。虽同是正八品的医官,但他和何以直在太医院里,于这些前辈医官跟前,资历皆尚浅,都得尊着敬着。当然,也有自恃过高之辈,便不会如余明路与何以直这般礼数有加了。随后,余明路坐下细述了一番关于孟仁平伤势的情况。三刻余钟之后,两人从何太医的值房里出来,回到他们的值房。余明路方有机会想他想问的:“荣亮,我有话儿想问你。”“瞧出来了,说吧。”何以直为人没余明路那般方方正正,经常嘻皮笑脸,与人口若悬河。他在他父亲的值房里,便已然看出好友到父亲值房找他,是有事情找他,不过是瞧着好友也不着急着说,他也不着急着听。这会儿回到他们自个儿的值房,此刻也四下无其他人,好友终于要把憋在心口的事情说一说,他很是乐意洗耳恭听。余明路早想说了,奈何真等到可以说的此刻,到底事关儿女情长,他又是初次动春心,毫无经验,脸皮也薄,不免有些吞吞吐吐起来:“就是……”“嗯?”何以直难得见余明路如此不痛不快的模样,越发好奇起来好友到底是要说什么事情。“就是孟……”“孟什么?你倒是说!”暮色四合,孟天官与孟知度落衙,回到府里的第一时间,便都进了建丰院。能忍到这个时辰才回来,已然是他们父子俩的忍功十分之强。当然,也是主要因着在余明路离开孟府之后,孟老太太又差人分别给他们送去孟仁平平安的消息之故。孟仁平后背的杖伤也确如余明路所言,只是外伤,看着鲜血淋漓可怖非常,实则也就是皮肉之苦。挨过去了,疼过去了,再趴着静养一段时日,便无大碍。特别孟仁平与季宽现今都还是血气方刚的青年,正是身体健壮的最佳时候,能受得住,也能恢复得很快。故而孟天官与孟知度看了眼呼吸平稳,睡得正酣的孟仁平一眼,便走出内室,到外间交代高近几句务必照顾好孟仁平之后,父子俩就把高远带走,一同离开了建平院。没有回后院,他们进了外院的书房。高远与时常在外跑腿儿,没跑腿儿便守在建丰院的高近不同,他时刻跟在孟仁平身边寸步不离。孟仁平上衙当差,落衙回府,亦或在外诸多事务,都是他在左右侍候着。故而过去三日,孟仁平在东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高远最是了解。如若有连高远也不知之事,那便更能说明事情的严重性。长春院里,孟老太太得知丈夫与长子落衙,先去看望了长孙,便带着长孙身边的随从进了外书房,至此不出之后,她便知将提在半空的心安回肚子里去。孟十三在泰辰院里听闻此消息,几乎与孟老太太知晓的时间差不离,长春院与泰辰院上禀的下人,差的不过是前后脚。岫玉禀完之后,孟十三又让她到前院守着。不管是孟仁平不再深眠醒过来,还是高远答完话儿出了外书房,都得要立刻回来上禀。安排完岫玉,孟十三又安排起桐玉:“你到长春院问一问赏夏,问她中秋之前,她的娘可能进府?”“诺。”桐玉也转身走明晓堂。赏春请示道:“小姐,可要传膳了?”夕食早已备好,只是被岫玉匆匆回院上禀之事耽搁了这么片刻,现下还未摆上桌。“传吧。”孟十三应完又嘱咐道,“待赏夏的娘进府,由你负责安置。此番乃是我个人请赏夏的娘进府,此举瞒不过祖母与大伯母,也就不瞒了,如此前前后后,都要安排妥当,切莫多生事端。”“小姐放心,奴婢晓得。”赏春见孟十三再无吩咐,回头便与候在一边的冰儿道,“摆膳。”冰儿应诺,退了出去。很快,她与霜儿、枫儿、冰儿三人,将夕食一样一样地端进明晓堂。孟十三用过夕食,压在心口之事,仍旧未能松散分毫。???长兄只来过一封报平安的书信,此后在大兴县可顺利与乔将军会合,是否有遭遇到什么危险,长兄再无来信告知。大堂兄在那三日里,于东宫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在下晌问过高远,然而并没有能问出什么确切的,只知确如她先时所料,陛下雷霆大怒。而殿下……小蛐蟮只带回来水蛇的大概意思,是说殿下回京之后,虽则秘密回到东宫并无人察觉,然在一出东宫之后,却是水蛇帮殿下逃过一杀机,具体何杀机,水蛇未与小金马奖蟮细述,她也就无从得知。还有,殿下于昨日,是让常青搀扶着走出的御书房。:()病弱太子妃超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