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原本双颊如晚霞般绯红,但在听到心上人如此冷酷无情的拒绝之后,只一刹那,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仿佛所有的血液都被抽离了一般。那双原本充满期待和喜悦的眼神,此刻却被无尽的失望和痛苦所填满,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似乎随时都会滚落下来。女郎满脸哀伤地凝视着他,下一刻,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汹涌而出,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支撑力,身体微微颤抖着,然后转身踉跄着跑开了。她的步伐显得有些慌乱,衣裙飞舞,远远的,还能听到她传来的阵阵啜泣声,那声音如同一把利刃,刺痛着人的心灵。跑开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遥远的地方,只留下了满地的悲伤与落寞。“谢筠”仍然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目光始终停留在女郎离去的方向。他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甚至隐约似能听到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的咯咯响声。许久许久,男子微仰起脸,闭目深深吐出一口气,他松开紧握的手,缓缓抬起来,放在胸口处,一点点收紧又收紧,最后死死按压住胸口,像是在抑制着什么。那里,好痛。他不由蹲下身子,将头埋入膝盖间,悲伤弥漫在空气里,似有一片阴霾笼罩着他。梦外的谢筠见此,心也悲戚。既然拒绝她会如此悲伤,何故又说出那番伤人伤己的话来?白色烟雾缓缓升腾,翠绿的花园景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熟悉的院落。这是……他的沐华院。他这是又进入下一个场景了。此时已临近深夜,整个沐华院都格外安静,只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刺鼻的酒气,仆婢伺立在屋外,安静低眉,不敢多言。屋内点着几盏牛油灯,微弱的灯光勉强照亮了这方天地。突然,一片阒寂之中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谢筠回头见到了母亲王氏,只见她领着一群仆婢神色焦急赶来,脚步匆匆走进房间里。在房间之中,摆放着一张三尺宽的几案,上面还放着三两个酒坛子,地上还滚落着好几个空坛,而那位平日里一向清高孤傲、举止优雅的郎君,如今却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酒气,颓然无力地瘫倒在地。雍容华贵的美妇人看到这一幕,又是心急又是气恼,她快步走上前去,亲自将儿子扶起,让他坐到榻席上。“阿奴……”王氏满脸心疼之色,声音哽咽,“我儿何至于此?”“谢筠”在迷蒙之间看清楚了来人,轻声唤道:“……阿母?”当发现眼前之人是自己的母亲时,郎君那深入骨髓的礼数让他努力支撑起身子,昏沉地向王氏行了个礼,说道:“孩儿拜见母亲。”然后他又满怀歉意地说:“孩儿今日仪态不整,有失礼数,请母亲恕罪。”“行了行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些。”王氏招呼着兰妪端来一杯蜜水,“大郎快喝了它,醒酒。”“多谢母亲。”“谢筠”接过母亲手里的蜜水,一饮而尽。喝完后,“谢筠”脑子像一团浆糊一样,却还记得向母亲道歉:“抱歉,阿母,让您失望了,也让您忧心了。”王氏复杂地看向儿子,看着他满面的颓然,她心里也一阵阵被扯得生疼。这是她的儿子,她唯一的孩子,她倾尽一生心血来教养的儿子,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了呢?仆人立马来清理现场,又动作迅速地铺上茵席,设了张高足榻,王氏褪了木屐跪坐到榻上,她温柔地望着儿子,缓缓道:“大郎,有什么话,不妨说与母亲听听。”男子迟缓抬头,望着妇人,“母亲……”“母亲是你最近亲的人,有何话不能说的?”也是。“母亲。”郎君轻轻唤道,语中带着一丝依恋与茫然,“母亲,我把阿沁弄丢了……”他颓丧低语,“明明,她曾鼓起勇气向我表情,是孩儿自己拒绝了她……”“为何?”王氏听后,意外又不解,“你不是也对她有意吗?”“是啊,我对阿沁有意。”“谢筠”喃喃。母亲都看出来了。“那阿奴为何拒绝了洛女郎呢?”“孩儿……”“谢筠”回忆了一瞬,面露痛色,“孩儿亲眼见到二殿下与阿沁……”说到此,他一顿,脸上的痛苦更明显了,“因而,孩儿不敢笃定她对我到底是有几分真。”“你害怕?”“是。”“谢筠”点头,眼中满是悲伤和迷茫,“母亲你告诉过我,要一心一意对待未来的妻子,绝不能背叛她,孩儿铭记于心,我是:()让我做妾?我转投他人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