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猜猜。”封宿弛一边说,一边伸出罪恶的手去偷茶,“这么守规矩,是不是你威胁他只要开始调查,就不给帝国干活了?毕竟你的研发专利权都在自己手里。”江榛一巴掌把他手打回去:“恭喜你猜对了一大半,但是没有奖励。”封宿弛委委屈屈收回被他拍得红肿的手:“那另一小半呢?”“另一小半……”江榛侧身扇着火,心不在焉道,“应该是出自他对我的信任吧。”“信任?”这两个字对君主来说意义多重要不言而喻。可惜还不等封宿弛继续问,江榛就转了话题:“这些不是关键。关键是,我这次跟你去一定不能暴露身份,必须完美保持住我单纯无邪善良柔弱的人设!”封宿弛:“噗。”江榛:“你他妈敢笑出来我把你头拧掉。”封宿弛憋着笑比了个ok手势:“为什么不让皇帝知道你的身份?还有,为什么要瞒着……”江家?江榛知道他想问什么,换了个姿势靠在床头,把刚热好的第二杯茶递过去:“这是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事。”“上将,我可以帮你把之前药的事查彻底,也可以承包你们家未来所有需要的武器,甚至可以帮你解决你的病。”三个「可以」让封宿弛正了脸色,问:“代价呢?你要什么?”江榛伸出一个手指:“我要的不多,甚至不会耽误你太久的时间,最多半年。”封宿弛:“说吧。”“帮我查清楚二十多年前事情的真相。还有在接下来半年中,帮我隐藏身份,直到……”他顿了顿,接着说,“直到我离开首星。”“你要走?”封宿弛愣住了,无端有些心慌,“你要去哪里?”既然要合作,江榛自然坦诚:“当社畜太累,我不想在首星天天看到江家,打算等年底就去老师那边的研究所无所事事摆烂养老了。”“那我呢?”封宿弛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他知道他没有立场这么问,毕竟他们只是联姻才被迫在一起的。可等江榛真的走了,以后他想见对方一面是不是难如登天?江榛不理解这个没头没尾的问题,可看着眼前人失落的表情,也感觉闷闷的。伸出手,打开房间内的通风装置:“我们……年底再说吧。”这个回答已经非常委婉了。再说?还能再说什么?无非就是离婚的另一种说法罢了。封宿弛藏在被单下面的手悄无声息攥紧,苦笑一声:“那你为什么……不现在就走?”江家对你不好,为什么要委屈自己这么久?江榛偏过头,歪了歪脑袋:“想知道?”封宿弛诚实点头,想了想,又摇摇头:“我承认我很想知道,但我不介意你不说。”“之前没看出来你这么通情达理。”江榛调侃了一句,“也没什么好瞒着的,都让你帮我查了,知道也是迟早的事。”“我跟江家这些渊源要从二十八年前说起。其实一开始……我差点没法出生。”第一句,就让封宿弛心脏皱缩了一下。手指死死握着身下的床单,才不至于没勇气接着听。……江榛的出现是个意外。许忆霜和江榛的父亲一开始是想把这个孩子打掉的。但因为江诽的强势,才让他留了下来。身为父母,既然事实无法改变,便逐渐接受了他的存在,并且很乐观地开始期待他的出现。“江诽他……是个资本家没错,但其实也没虐待过我。相反,对我除了严格一点,其他还蛮好的。”对他的诉求不说百分百能做到,只要不太离谱,几乎都会满足。江诽这个爷爷不算很坏,也没有对他很好,无功无过,江榛对他并没有怨恨。“他想利用我对家里做的事我很清楚,可毕竟是因为他我才出生,而且我的教育、眼界、能力……很多都是因为有他,才成就了现在的我。”“但我讨厌江家和他的虚伪,等到十四岁可以自己赚钱的时候,就没再动用江家的一分钱和任何一点关系网。”听到这里,封宿弛呼吸不太顺畅。他想到了之前的一些事。不止一次,他指责过江榛靠家里关系去获得不该有的便利,还说江榛如果离了江家也不算什么,甚至把这人所有的优秀都归咎于身后强有力的支撑……封宿弛忽然觉得,自己真他妈的该在油锅里滚一圈。以前怎么能这么不做人啊?!江榛没关注他的脸色,转着手里已经空了的茶杯:“十四岁,那个时候我虽然已经挣钱了,但挣的钱远远不够我的支出投资,加上江络成的那事……暂时还离不开江家。后来十七岁终于能自力更生,就遇见了我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