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啊。”未东明神情复杂,“我怎么听着觉得这么奇怪。”
于观真没心情跟他废话,立刻摆了摆手:“不重要,这不重要。”
未东明匪夷所思:“那什么重要?”
“我分明可以找许多帮手,尘艳郎为何唯独支开未东明。”于观真很快又看向了崔嵬,下意识询问道,“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他身上有什么秘密?”
崔嵬点了点头:“极有可能。”
未东明愈发感觉不好:“…………我们真的只是点头之交。”
于观真不禁回望:“不是好朋友吗?”
“擦肩而过,互帮互助的陌路人而已。”未东明又拿起一个梨子,掩饰自己的尴尬,很快就转移话题道,“对了,说到苗疆,我又想起一件事来,尘艳郎曾跟我说过后辛草剧毒无比,若以火血灌溉,不知是它能化消去火血,还是能生长出新的异种来。”
于观真若有所思道:“噢,火血灌溉,那生长出异种了吗?”
“我怎么知道。”未东明鄙夷道,“我又不是水井,难道等着他把我的血放干不成?”
于观真细思片刻,很快皱起眉来:“白下城有座地宫,苗疆还不知道有什么,尘艳郎隐藏踪迹肯定别有所图。这样一来,那就出现了两条线索,苗疆跟天玄门都需要有人去看看。”
“我去天玄门。”崔嵬淡淡道,“等查明前因后果,我再去苗疆寻你们。”
于观真心里一紧,面上仍是不动声色:“也好,我与未东明到底身份尴尬,本来上天玄门就多少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我先前就是顾虑这一点不便开口,你去反倒比我们更好。既然如此,我们兵分两路,我与未东明去苗疆追查,看看大巫祝那里有没有新的线索。”
未东明侧着头,左看看右看看,忽然唏嘘感慨道:“你们俩倒也奇怪,聚少离多不说,贴在一起时烦人得要命,分开来却又不见有几分难过,要是换做我跟……”
他突然停住口,一时间没精打采起来:“算了算了,说这个也没什么意思,早点去睡吧,我还等着早日找到尘艳郎谋害我的法子呢。”
未东明摇头晃脑一晚上不说,还吃了小半个果盘,丢下残局让他人收拾,于观真无可奈何地起身来,却见崔嵬一动不动地坐着。
于观真只当他还有事,不禁问道:“怎么?”想到之前的事,立刻关心道,“是不是哪里受了伤?”
崔嵬摇摇头道:“没有。”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道:“我只是想留下来。”
身边多一个人,不论是崔嵬还是于观真都感觉到有一点陌生。
他们的感情并非不好,只是有许多事隔在中间,让他们还没能完全熟悉对方成为生活的一部分,崔嵬的睡姿乖得令人惊叹,于观真还没能习以为常,躺下时下意识往里侧了侧,让出大半个床位来。倒叫两人之间空得足够再塞下一个人。
崔嵬把头发打散了,垂在瓷枕上,细细密密地像一张网,扫在了于观真露在被褥外的指头上,那细微的瘙痒感像是羽毛掠过心尖,又凉又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