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难怪。”不知为何,未东明忽然露出了然的脸色,很快他就给出了答案,“如果我告诉你孟黄粱其实并没有疯呢?”
于观真奇怪道:“这与孟黄粱疯不疯又有什么关系?”
他当然还没有傻到问出孟黄粱是谁。
崔嵬的唇抿得犹如两片薄纸,锋利而苍白,他这时稍稍往前站了些,在于观真背后一遍遍写着两个字。
水牢。
孟黄粱是之前那个人?为什么未东明会莫名其妙提起对方?难道孟黄粱也是缥缈主人的朋友不成……
听到这个答案,未东明的脸上很快就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来,他看着于观真,很快就笑起来:“原来你并不是看到孟黄粱之后才倒向了三宗,而是一开始就倒向了三宗,这也太可笑了,难不成你是真心实意为那个徒弟来的?”
于观真本还有些糊涂,此刻却一下子什么明白过来,他忽然知道两人之间交易的是什么了。
不,不是朋友,不是物,是人!
他们要换的就是孟黄粱!
因此未东明根本不怕缥缈主人不来,他们各取所需,一个要走,一个要人,要带走孟黄粱的缥缈主人同样需要九幽君的帮忙,可疯掉的孟黄粱当然没有对缥缈主人不会再有任何用处。
未东明刚刚明白的就是这件事。
“不对。”未东明压低声音,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两人,眯起眼睛道,“也不是孟黄粱在故意捣乱,你当真是尘艳郎?”
于观真稳定心神,故意做出冷淡的模样道:“无人不可代替,他没有值得我记住的价值。”
这让未东明的疑虑稍稍去掉了些许,他微笑起来,近乎挑衅地看着无动于衷的崔嵬,光明正大地与于观真讨论筹码:“你还不知道孟黄粱的本事,他已远胜当年,无论是谁都没办法代替他在你计划之中的位置。”
果然——
未东明真的知道缥缈主人在做什么!
于观真压下心中狂喜,然而他很快就慢慢熄灭了这种喜悦,未东明的话说得很直白,甚至没有避讳崔嵬,就差直说合作的事了。
崔嵬没有动,只是站在原地,等着踏入一个未来,或是一个部署已久的甜蜜陷阱。
正如他将藏锋刀递给于观真的那一刻开始,抉择就已在后者手中了。
为了达到目的,牺牲是必然的,有时候是人,有时候则是情感;而想要看清真相,有时候就要有付出代价的准备,甚至是以自己为代价。
未东明本以为尘艳郎应当很快就心领神会,两人联手,纵然是崔嵬恐怕都要折戟于此,然而怪异的是,过去了这么久,不单单尘艳郎没有动。
就连崔嵬都没有动。
好似他们在进行一场不为人知的角力一般。
崔嵬当然也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