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万全的准备,也难以挽救注定的结局。”陆常月的话听起来实在意味深长,偏他本人并不太在乎,很快就继续说了下去,“于道友似乎并不在意自污,更善于利用他人的偏见来达成自己的目的,我请于道友来喝茶,是希望能够故技重施一番。”
于观真这才笑起来:“难道你不怕我说出去?”
“有人信吗?”
“……”
于观真轻轻哼笑了出来:“陆掌门也不遑多让啊。”
“客气客气。”陆常月倒真流露出点谦虚的神态来,笑眯眯道,“此点我远不及于道友。”
于观真的脸僵住了。
他憋了会儿气,实在想不出来什么话好反驳或者怼回去,只好泄气道:“既然如此,看来正事已了?”
“不错。”陆常月思考片刻道,“确实如此,不过于道友若还有什么私事,不妨一同说了吧。”
于观真顿时挟持起一个茶盏,他冷静地思考了一会儿,在考虑要不要满足不欢而散的条件,最后欢欣喜悦地想道:“有何不可呢。”
“我听说过赤霞女与九幽君的事。”于观真低头喝了口茶,又趁机吃了两块点心,这才慢条斯理地继续说下去,“难道掌门不怕旧事重演?”
陆常月完全没有被戳痛脚的苦恼,他只是微微笑了笑:“盛则衰,兴必败,史书上记录了无数次轮回与教训,怎么仍有帝王不断地重蹈覆辙。”
于观真不动声色道:“他们都以为自己会是不同的那个。”
“那于道友是吗?”这次陆常月就问得很直接了,他甚至稍稍直起身来,凑过来些许,十分严肃地看着于观真,“你是否不同?”
“崔嵬是。”
这个回答显然让陆常月稍稍轻松了些许,比起于观真本身的立场,他更在意的其实是崔嵬,正色道:“我曾比赤霞更期望能够信任九幽君,破坏信任、达成目的何其简单容易,九幽君要想作乱,谁能拦得住,更别提没有九幽君也会有其他人,然而曾真心托付的人又该如何自处?”
沉默片刻,于观真慢慢点了点头,他简洁道:“茶很好喝。”
陆常月看出他已萌生去意,并没有挽留,而是起身相送。
莫离愁的火毒经不起拖延。
期间三宗与于观真又“协商”了一次,最终决定让他同行,免得留在外面祸祸了剑阁的弟子包括来做客的二宗弟子。同样拍板决定在第五日决定送他入冰狱寻九幽君解毒,而于观真则开始考虑要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从九幽君身上得到些许有关缥缈主人的消息。
除了崔嵬之外,谁都难以揣测他的心事,面临两难抉择,应九湘坐立难安之下对于观真与莫离愁颇有微词,下决定之前三宗又再齐聚,仍是陆常月设宴,只是应九湘与长宁子格外守礼,提前御剑而达,水还没烧开。
茶水时候未到,三人只好跪坐蒲团上,对着茶几清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