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入灵骨蛇之后,血肉被同化,会生出薄薄的护甲,在人体上显出白色纹路。
可在王磊之家中会面时,白鹤生以为手上的白色纹路是伤势愈合之后的痕迹,于观真不认为对方识破了自己后撒谎,那么唯一可以得出的结论是,缥缈主人根本就没有告诉过白鹤生有关灵骨蛇的事。
他费这么大劲,吃力不讨好地做了这些事,居然全无半点私心,真的都用在了白鹤生身上。
这似乎又与于观真所了解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不同。
难道,白鹤生其实是缥缈主人的私生子?实际上剧本不是什么病态师生情,实际上是扭曲父子情。
于观真一时间感到一阵恶寒,觉得还不如重新拿回之前的剧本,他很擅长演教导主任,可是父慈子孝就完全不拿手了,白鹤生本人也未必乐见自己突然多了崔嵬这么个心理阴影做后爸。
从大巫祝那里可以确定,缥缈主人的确开启过域,自己身上也留有域的痕迹,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很有可能是对方有意为之。于观真细细沉思起来,他醒来听见的第一件事就是有关于白鹤生叛逃,对方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间段把自己拉过来,到底是要他知道什么……
这事跟白鹤生一定有关系,也许秘密就藏在他身上。
于观真从灵骨蛇上移开了目光,他看着窗外无尽的黑夜,怔怔出神道:“你这个人到底想要什么?又是为了什么带我来到这个,你如果还活着,现在又在哪里?”
当务之急,看来还是要找到白鹤生再说,就算这是缥缈主人设下的陷阱,于观真也顾不了许多了。
他之前只认为此人心性坚忍,对徒弟十分残酷无情,如今发现灵骨蛇后,似是说他对徒弟上心不是,全然无情更不是,心中说不出的怪异别扭,隐隐约约仿佛察觉到缥缈主人本性上的疯狂,难免感到万分不安。
正常人怎么能跟疯子抗衡。
崔嵬——
于观真在心中默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感到一股暖流涌上心田,又觉得有了许多底气。
他并非是孤身一人。
浴池很宽敞,水温同样恰到好处。
于观真将身体彻底浸泡在热水之中的时候,感觉自己所有的警惕性与戒备心都化在了水中,头发早已打散,此刻同水中海藻般柔软飘荡着。
他很惬意地呼出一口气,用热水拍了拍脸。
原先的缥缈主人似乎并不介意被侍奉,这群侍女之中,于观真相对比较有印象的就是玉奴,她是少数能直接禀报的人,与贴身侍女也差不了多少。才宽衣下浴池的时候,玉奴就已跪下来为他揉按肩膀,还有其他人,或掌扇,或捧花瓣香料……
要是最早那会儿,于观真当然不会轻言拒绝,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他已能掌控局势,有了底气,行事风格自就随意起来,不如初时那般胆怯犹豫。
因此于观真把她们全都赶了出去,侍女们当然没说什么。
其实原主人的性格本就十分喜怒无常,谁也不敢妄加猜测,当然没人瞧出他的异常,纵有私下偷传,也只说是祖师爷爷近日来的脾气好了许多,就连叶培风与莫离愁担惊受怕了一阵子,也慢慢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