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培风知晓缥缈主人实难讨好,此人性情古怪刁钻难以言喻,听不得好话,受不了冷语,有时候无端端都会发怒,说得越多未必越好,说得越少未必越佳,然而此刻也不敢出声,生怕脸上挨记鞭子。
他与莫离愁相视无言,只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贸然说什么,谁知晓师尊此刻是好说话,还是不好说话。
到底是觉得此事颇有意思,想借巫月明发作他们,故而有意刁难;还是他当真想为巫月明出头。
于观真站在两个弟子面前,有意压制他们一手,免得又给他偷偷摸摸搞心眼,便全无保留,有意放出灵力。
纵然恐惧早已深埋心头,可到了今日,众人才真正意识到这位喜怒无常的峰主究竟是何等强横可怖,他要是有心,只怕殿中一个都逃不出去。那威压无穷无尽,众人皆感到心头沉闷,似被困在大钟里重重敲了一下,均是头晕目眩,呼吸不畅。
生死关头,哪里还想得到利益,只关心存亡,不少人心中不由得埋怨起叶培风来,暗道:二老爷未免太心急了些,激怒了祖师爷爷,咱们哪有好果子吃。
这些人并非是拜下几个弟子门下,只是他们并无辈分,又认为自己是缥缈峰门下,只好按着人间的规矩来喊。
叶培风同样深感后悔,当初白鹤生逃离,他想到师尊到底不是真成了仙,又成名隐世这么多年,不在人间行走,几个徒弟之间早有猜测是不是当初受了重伤。之后白鹤生成功逃离,叶培风十拿九稳,只难估计到底还有几分余力,如今看来,不管是多少余力,总归杀他们几个绰绰有余。
莫离愁低声道:“请师尊息怒,我愿下山去将巫师姐寻回。”
这倒不必这么麻烦。
于观真差点脱口而出,他收回灵力,又重新回到那宝座上坐下。
其实巫月明也想过坑他,按照于观真自认睚眦必报的狭窄心胸来讲,他本该由这妹子去死,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
巫月明的脑子不坏,想法比起这两个天真得多,不然也不会被阴,加上叶培风害过她,策反她说不准还容易些。
更何况……
要是崔嵬在此,必然是会救她的,巫月明比起厌琼玉来,还算可爱些,起码还帮忙扎过头发。
于观真想到爱侣,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来,心中一柔,淡淡道:“既是如此,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我乏了,你们也散了吧。”
莫离愁与叶培风不敢置信,一时间舌头都打结,万没想到没有受罚,结结巴巴道:“是……是……恭送师尊。”
等到于观真离去,众人又再站起身来,叶培风望着师尊早已消失的方向,不由得怔怔道:“师尊今日怎么如此和颜悦色,不知道又在预备什么稀奇古怪的招数,难不成是寻到新蛊,练成什么新药,又准备了什么新的折磨人的法子?还是他真的没有起疑?”
“我们所言,师尊必然早已识破,你再说此等蠢话,我就要怀疑要不要继续合作下去了。”莫离愁摇摇头道,“我也想不出他今日为何如此,不过有个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