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夫人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温胡氏却是脸色发紧,手里的帕子搅的紧紧的,不住的往屋子里巴望,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多么担心里头的人呢!“呀,这孩子的脚怎么先出来了!”一声惊慌失措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随即便是铜盆跌落在地的声响,屋子里顿时乱起来。秦子燕手一紧,腾的一下站起来,紧张的盯着屋里。莲心上前扶她,小声劝道:“二夫人放心,容稳婆接生了一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许大奶奶定会平安无事的。”温胡氏眼睛一亮,咧嘴笑了,随即又用帕子捂住脸,生怕被人瞧出来。她虽然不曾生育过,但是也听说过不少奇闻异事。这生孩子脚先出来的,十之八九都没了性命,何况还是个摔了一脚的?温夫人一拍大腿,也不敢大声哭,张大嘴巴仰天闭眼,看起来悲伤极了。“都别慌!”容稳婆语气沉稳,声音丝毫不见慌乱,“都干好自己手里的活,这儿有我呢!”刘昌平冷笑一声:“真是无知无畏!孩子的脚先出来,便是顺利生出来,也被憋死了!当务之急是及时止损,保住大人才是!”“我那可怜的大孙子啊!”听了这话,温夫人才忍不住拍着大腿嚎了一声。斜眼瞥见苏乐云不耐烦的目光,她扁了扁嘴,捂住嘴不敢再哭出声。生了“参片呢?拿一个放在你们夫人的舌头下面含着,王神医,请您给孕妇施针,止血护住心脉。”容稳婆的声音沉稳凝重,无端给人一阵安抚感。“呀,王神医?”温胡氏帕子捂着嘴,小声道,“那不是个男的吗?大嫂生产,这样隐私的事儿,怎么能让一名男子在里头……”对上秦子燕的目光,温胡氏吓的噤声,心虚的低下头。苏乐云看着咬牙切齿的温夫人,冷笑一声:“里面生死攸关,你却满肚子男盗女娼,温二奶奶到底是什么人家教出来的?”温胡氏被骂的脸红,咬着红唇差点哭出来。见温夫人不服气,苏乐云继续说道:“这世道,男子行医者众多,若是温夫人连这点事都容不下,何必又请刘太医前来?难不成他救完了人,你们也要拿这话来羞辱他不成?”刘昌平嫌恶的瞪了温夫人一眼,真是无知妇人!温夫人心里咯噔一下,见刘昌平拉了脸,立刻解释:“自然不会!刘太医可是给宫里的贵人看病的,定是心里有一杆秤。”“所有的有医德的大夫心里都有一杆秤,不单单是太医院的人!”苏乐云声音高了些,“王神医的医术和人品有口皆碑,你们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温夫人臊的老脸通红,狠狠地瞪了没事找事的温胡氏一眼。温胡氏哪里想到偷鸡不成反噬一把米,心里懊悔不已,更是记恨上了秦琼霜。若不是她,自己哪会这么丢脸?真是该死!“哇哇哇……”婴儿嘹亮的哭声振聋发聩,惊动了院子里的众人。“啊!我的金孙!”温夫人顿时欢天喜地,脚步匆匆的就想冲进去,见了如门神一般凶神恶煞的站在门前的府兵,吓的顿住了脚,悻悻的看向苏乐云。“生了生了,是位千金!”容稳婆满脸带笑抱着孩子出来报喜,见温夫人站在台阶下头,向她道喜,“恭喜夫人贺喜夫人……”“什么千金?”温夫人的脸顿时拉的老长,凶狠的盯着容稳婆,“我可是找大师算过了,琼霜肚子里怀的是个带把儿的!怎么成了小丫头片子?”容稳婆的笑容僵在脸上,这孩子递也不是,不递也不是。温夫人恍然大悟一般,指着容稳婆道:“那大师可是说了,这孩子是能足月生产的,定是你们提前把这孩子弄出来了,这才把我的金孙弄没了!”“你们给我赔!那可是我们温家的嫡子嫡孙啊!你们这群杀千刀的庸医蠢妇!”温夫人捂着脸仰头大哭,活像是死了人一般。听了这话,容稳婆把孩子抱在怀里,冷声道:“没听说过这样的道理!到底谁庸谁蠢,叫大伙儿评评理!”“评就评!”温夫人一跺脚,转身看向刘昌平,软和了态度问道,“许太医,您的医术自然不必多言,您来说说,这孩子是不是被屋子里头的那两个庸医给弄没得?”她笃定刘昌平会站在自己这边的,毕竟他对那两人的态度不佳,定是要让那两人下不来台,最好是把那二人的名声搞臭,再送去大理寺问罪!届时,请他们来的苏乐云必然逃脱不了干系,一并治了罪,自己也好出出气!“蠢货!”刘昌平怒喝一声,满脸通红,气的眼睛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