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沈岁和也诧异。他的目光瞟向江攸宁。江攸宁:“……”“反正就三天。”慕老师说:“漫漫最近也想你,你陪他玩几天吧。宁宁,你觉得呢?”江攸宁:“……”隔了几秒,江攸宁闷声道:“我没意见。”“谢谢慕老师。”沈岁和立马道谢。“不用。”慕曦说:“漫漫那个房间里有独立卫生间,也挺方便的。”说着忽然顿了下,笑了,“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你又不是没住过。”确实。沈岁和还没跟江攸宁结婚的时候,上门来拜访时就住的客房。他还记得江攸宁给他抱了一床被子过来,两个人坐在房间里聊天,那会儿江攸宁还很拘谨,生涩到他俯身吻她,她的眼睫都会一直颤。两人没聊多久,江洋生怕他们住在一起,直接敲响了房门,提醒江攸宁该回房间睡觉。他来这边也就住过一次客房。之后再来要么是当天就回了家,要么是跟江攸宁一起住在她卧室。这会儿想起来,又愉快又难过。这次仍旧是江攸宁给他拿的被子。慕老师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漫漫睡得很熟。显然,江攸宁这次并不想多跟他说话,被子递给他就往外走,但他却拉住了江攸宁的手腕,江攸宁回头看他,“做什么?”沈岁和:“聊会天吧。”他说得很平和,也放低了姿态。听起来像是请求。江攸宁顿了几秒,想都不想往外走,却又在走了几步后停下。她回头问:“你去散步么?”-北城的天还是很冷。江攸宁跟沈岁和走在公园的那条路上,河面已经结了冰,厚厚一层。凛冽的风迎面吹过来,江攸宁率先开口,“那我去天合,是什么待遇?”她聊得是工作方面的事儿。不知怎地,沈岁和还有些失望。但也只是片刻,他很快调整状态,把今天下午没讲完的话说出来。他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向来能给出专业判断。江攸宁在这方面还是偏信于他。但——跟前夫在同一家律所工作,她想想还是别扭。所以她保持了沉默。沈岁和看出了她的顾虑,他倒着慢慢走,笑着看江攸宁,“如果你担心我利用职务之便占你便宜的话,那我也就没什么信誉了。你可以自己拟合同,对你有利的,无论多不合理,我都可以让老裴跟你谈。”“如果说怕咱们两个人扯上关系的话,那现在怎么样都会扯上关系的,未来漫漫读书上学,各种各样的事,你我都不可能坐视不理,所以咱们两人必然会扯上联系,就算离婚了也还能是朋友啊。况且,也不是不可能重新在一起。”江攸宁:“嗯?”正好有风吹来,吹乱了她的头发,沈岁和伸手把她作乱的头发弄好,很不经意的一个动作,甚至没等江攸宁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经伸了回去。他笑着说:“江攸宁,我在追你,这话永远算数。”“你说不会有人爱那样不自信的我,所以我去治病。等我的病好了,我才敢对你好。我现在也想对你好,只是还不得其法。”沈岁和很温柔地说着,声音散在凛冽的风里。他忽然顿住脚步,“江攸宁,你再信我一次好嘛?”江攸宁听着他的话,忽然感觉他写得那些信被突然念了出来似的。他从纽约寄过来九封信,以每周一次的频率。每次的信都是些很没营养的内容,看完以后不知道他想讲些什么,但莫名又知道他在纽约那边发生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儿。她一封没回过,但沈岁和坚持不懈在写。“我知道你对过去的我失望透顶了。”沈岁和站在她面前,跟她隔着两步远的距离,“我也不喜欢过去的自己。”“所以,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沈岁和朝她伸出手,“我是沈岁和,华政毕业,比你大三届,有过一段不太成功的婚姻,让我曾经的妻子很失望,还有一个很可爱的儿子,他叫江一泽,我很惭愧没能陪伴他全部的成长过程,因为我曾经……患有双相情感障碍,但现在我有积极接受治疗,目前我觉得我的状况算是正常。我还有半年回国,到时候可以接你上下班,也能陪孩子玩,哄孩子睡觉,我正在努力学习做饭,可能不尽如人意,但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综上,我觉得我是成长型男友,可以值得考虑。”江攸宁一阵发懵。她仍旧没反应过来怎么突然从工作就谈到了恋爱这个话题?而且沈岁和这一长串说得他嘴皮子都发白。冬日凛冽的风吹过,江攸宁站在风里,盯着他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