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阮言,一字一顿道:“不分男女。”阮言愣怔了几秒,尔后才没什么底气地质问裴旭天,“你敢说自己这八年里没有出过轨?”裴旭天勾唇嗤笑,“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把出轨当出差吗?”他绕过阮言往外走,边走边道:“尽快收拾东西离开这里,我已经把这儿挂出去卖了,三天后如果你的东西还没收拾走,我会让人扔出去。”“裴旭天!”阮言在他身后大喊,“八年啊!我跟你在一起八年,你这么无情吗?”裴旭天顿住脚步,握着行李箱的手忽然捏紧。他听到自己的手指嘎嘣作响。“我跟你在一起八年。”裴旭天说:“你对我有过情么?”“在你出轨的那一刻,你就不配跟我谈感情了。”语罢,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在上电梯那瞬间,他看见阮言正望着他的背影。他闭上眼,没再看。她脾气坏,他可以宠着受着。她想要的东西贵,他可以努力挣钱买。但她对这段感情不忠,他永远都无法原谅。一次不忠,终身不用。他的这八年,终究是错付了。-江攸宁准时住院待产。在医院里的日子其实有些无聊,路童辛语江闻经常来看她,来得最多的还是辛语,毕竟算是自由职业,时间充裕。而且她来了之后,病房热闹。江攸宁的日常就是看书、散步、看电影,习惯了这种慢吞吞的生活节奏后,日子也过得飞快。沈岁和时常会来看她,但每次都待不了半个小时。两人也没什么话说。江攸宁看书,他便在一旁坐着发呆。只要江攸宁开始打哈欠,他就会自觉离开。他愈发沉默,也愈发消瘦。医院告知的预产期在24-27之间。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24日当天。国庆假期结束之后,时间就过得飞快了。知道预产期的消息之后,沈岁和做了一夜的噩梦,梦里全是大出血。血泊泊地流,令人害怕。次日一早,他就在裴旭天办公室里守着。裴旭天最近刚租到房子,有些认床的他晚上睡得不是特别踏实,十点准时到达办公室的时候,还被沈岁和给吓了一跳,“你这是干嘛?”沈岁和一脸严肃,“我要休年假。”裴旭天:“……”“你上次休过了。”裴旭天说:“忘记了吗?在你还没离婚的时候。”“但我去年没休,前年也没有,还有大前年,大大前……”“停。”裴旭天摁了摁眉心,“年假不累积,只能当年休。”沈岁和:“哦。”他起身就走。裴旭天急忙喊住他,“你干嘛去?”“收拾东西,回家。”沈岁和说。裴旭天:“???”“我不休假。”沈岁和面无表情道:“我旷工,扣工资吧。”裴旭天:“……”你他妈就是觉得大家拿你没有办法。你是领工资的人嘛?你他妈是分红的好嘛?!“最近大家都忙成狗了,办公室外边那帮人天天都加班到十一点多,你忍心这时候在撂挑子吗?”裴旭天武力不行只能改为智取,“就不能再迟几天休假?离江攸宁生不还有十天么?你要去干吗?坐病房里给她添堵吗?”沈岁和:“……”自从失恋以后,裴旭天是一句人话都不会说。沈岁和:“我可以居家办公。”“狗屁。”裴旭天说:“你手里还有一个案子呢?五天后开庭,你准备好了吗?难道打算输?”沈岁和:“差不多吧。”裴旭天:“……”以往,这种词从来不会出现在沈岁和的口中。甚至如果刚来的小实习生说差不多、应该可以这种词,沈岁和一定会把他们狠狠教育一番,不管男女,从不口下留情。用他的话说,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他是真没想到,有一天这个词会从严谨的沈律师口中说出来。“我劝你开完庭再走。”裴旭天认真道:“你现在去医院也帮不上任何忙,如果真有心就晚上早下班去陪陪她,开导一下她,帮她舒缓心情,而不是直接住到医院,她一天二十四小时看着你,难道不堵心么?”沈岁和:“……好好说话,不要人身攻击。”裴旭天:“我没有,实话实说。老沈,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沈岁和沉默,几秒后他忽然抬起头,“我好像产前焦虑。”裴旭天:“……”“孩子又不是从你子宫里出来,你焦虑什么?”裴旭天无奈扶额,“我怀疑你就是想休假。”“我不知道。”沈岁和说:“就是单纯的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