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部?”沈岁和问。“《犬夜叉》。”老板娘有些惊讶,“你没看过?”沈岁和摇头:“没。”他低头在手机上搜索了一下,点开看了个片头。忽然沉默。“怎么?”老板娘已经蹲下开始选花,大抵是打算做插花,“有印象了?”沈岁和:“嗯,她以前在家里常看。”有时候还会看哭,他便让她少看些伤心的。老板娘笑了,“那应该就是这部日漫死忠粉了吧。”“那她为什么还会扔掉?”沈岁和不解,“她应该会喜欢的。”“没有那么多应该。”老板娘把选好的花放在空桌上,“知道什么是过犹不及吗?”沈岁和:“……”老板娘的动作很缓慢,她先把有刺的花枝拿出来,小心翼翼地剪掉刺,然后再剪花枝,将那些花枝剪得大小不一,但从视觉上看错落有致。“我订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提醒我?”沈岁和问。老板娘惊讶地抬起头看他一眼,忽而笑了,“如果我什么都提醒了你,那你还需要用心追人吗?”沈岁和:“……”反正无良商家永远不会承认自己无良。老板娘这话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他认栽。“你店里有什么比较好的花么?”沈岁和问。“已经告诉过你了,玫瑰是我这里卖得最贵的。”老板娘说:“今早送过去的那一束5799,已经是我这店里的最高价了。不过我这里还有蓝色的玫瑰、粉色的玫瑰,看你喜欢哪个了?只要下单我立马就会去送。”沈岁和:“……”明知玫瑰不讨喜,他干嘛还盯着玫瑰不放?“不要玫瑰。”沈岁和说。“那要什么?郁金香?蔷薇?百合?勿忘我?”老板娘一次性报了很多花的名字出来,沈岁和却盯住了角落里的一束花问,“那是什么?”老板娘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束不卖。”“我想自己做那样的。”沈岁和说:“那个好看。”老板娘自己做的那一束是用来送男友的,所以整体色调都是树木的颜色,但沈岁和想做星空。插花是很难的艺术,没有基础的艺术鉴赏力很难在短时间内学会。老板娘正好要做新的插花,看在沈岁和出钱多的份上,她把自己的桌子让了一半给他。沈岁和拿剪刀都是笨手笨脚,尤其他还拿了几朵蓝色的玫瑰,花枝上的刺毫不留情地刺入他的指头。花店里时不时就传来他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但老板娘却淡然无比。追人么?哪有轻而易举就能追到的。“小心点。”老板娘说:“花枝虽然硬,但也禁不住你这样弄。”“还有花瓣,你把它弄下来一会儿插进去就不好看了。”“蓝色跟红色搭在一起反正一般。”老板娘在一旁负责做技术指导和审美指导,沈岁和从最初的生涩到动作慢慢娴熟,起码不会再被刺给扎到。幸好他算是个有耐心的人,插花这种慢工艺他坐起来还算是得心应手。-“宁宁,明天见。”岑溪的老公来律所楼下接她,江攸宁朝他们挥手,“明天见。”门口那两捧花已经不在,大抵是被人捡走了。江攸宁只瞟了眼便转移了视线,她朝着自己车的方向走去。在众多车辆中,她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车。不为别的,那一捧花还算显眼。比起上午的那一束来,审美算是有了些进步,但……她环顾四周,此刻傍晚红霞开始弥漫,落日余晖映照在天空中,橙色黄色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不一样的色彩。她敢说,大自然的每一种色彩都比这个色彩要漂亮。四周没有沈岁和,但是一辆很眼熟的悍马停在了马路对面。她盯着悍马看了几秒,那辆悍马开动往前行驶,极为缓慢。【停下。】江攸宁给沈岁和发了条短信。两秒之后,那辆悍马果真停下。她踩着高跟鞋捧着花穿过马路,来到悍马跟前敲了敲玻璃窗。沈岁和隔着玻璃窗看她,既不开门也不开窗。江攸宁又敲了几下。车窗才缓缓落下来。“别扔花。”沈岁和看着她,没头没脑来了一句。他说得格外严肃,但也只看了她两秒,视线便挪到了别处。江攸宁笑了下,“你下来。”她往后退了两步,正好给他留出了开门的位置。沈岁和犹疑片刻,还是下了车。他比她要高,即便她穿了高跟鞋,头顶也只到他下巴的位置。落日的光映过来,照在他侧脸,显得格外朦胧。“七夕快乐。”沈岁和说:“我能请你吃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