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跟小羊有联系么?”裴旭天问。江攸宁错愕了几秒,尔后摇头,从给她庆功完之后,两人就没见过,更没有联系。如果此刻裴旭天不提,她都快忘掉这个人了。这个认知让江攸宁惊了下。她是杨景谦世界里的狂风暴雨。而杨景谦不过是她世界里的微风。吹过,便就散了。“没有。”江攸宁说:“怎么了?”“没事,我也很久没联系上他了。”裴旭天说着划开了手机,“他微信跟停用了似的,我给他发过几次消息也没回,打电话也没人接,但我给他爸打电话,他爸说他还在北城。我总感觉他有事儿,但他的同学我也就认识你一个,正好遇上了就问问。”江攸宁摇头,“很久没联系了,也不知道。”“哦。”“你预产期在什么时候?”裴旭天问。“10月底。”江攸宁说:“但也不确定,听我妈说男孩的日期比较正,女孩的话可能会比预产期稍迟几天。”“你比较期待男孩还是女孩?”裴旭天顺着话茬问。江攸宁摇头,“没想过,顺其自然吧。”现在医院不会告诉你胎儿性别,而江攸宁本人对这个问题也不甚在意。她是第一次怀孕,也是第一次做母亲,于她而言,如何做好一个母亲比知道胎儿性别更重要。但沈岁和好像很期待是个女孩。他们原来很少聊孩子相关的话题。等到有了孩子已经是离婚以后,自然无从讨论。那天从法庭出来后沈岁和自然而然说这是女儿,辛语也表示疑惑,问她是不是查过了,她哂然一笑,“我都不知道,他怎么知道?”只能说,沈岁和潜意识里更喜欢女儿。“确实,这种事情顺其自然就好。”裴旭天温声道:“不过以防万一,还是尽早住院吧,稳妥些好。你找好月子中心没?还有月嫂,你找的时候不要从招聘网站上找。”说到这,他顿了一下,“我认识一个开月子中心的,那儿的月嫂质量都不错,需要帮你联系一下么?”江攸宁摇头:“我哥已经帮我联系好了。”“好吧。”裴旭天的话都极有分寸。他说话时语气也很真诚,聊起天来确实比较舒服。而且他在江攸宁面前,完完全全避开了沈岁和。江攸宁想起了之前发生的那些不愉快的事,她抿了抿唇,眉头微蹙。思虑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裴律师,我有个问题一直很想问你。”裴旭天:“嗯?”江攸宁的语气很严肃,但又极为真诚。她问:“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很差呢?”“啊?”裴旭天异常错愕,“我没有啊。”“之前在中洲国际那边,你知道我法考508的时候,比现在的表情还夸张。而且,你跟沈岁和在厨房里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江攸宁平静地说着那些事,以前觉得特别难过的事情这会儿可以非常平静客观地表达出来,“你觉得我是花瓶,所以你每次叫我都不叫我的名字,只喊沈岁和老婆、你家江攸宁,我仿佛不是个独立的个体,只是沈岁和的附属品。”裴旭天惊讶地嘴巴都合不拢。他听完之后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哪里解释,而且这个问题有些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江攸宁说得那些,是事实。是他一直都忽略了的事实。江攸宁用如此严肃的语气把这些事情说出来,证明这些事情对江攸宁来说一直梗在心里没有过去,也就是说她很在意这些事情。但裴旭天并不觉得这些问题很大,或者说,他从没认为这些会是问题。不过江攸宁如此认真严肃地问了,裴旭天也非常有必要认真解答。他喝了口冰可乐,先尽量平静地跟江攸宁说:“你等我想一下从哪里开始解释。”“好。”江攸宁的语气又恢复了以往的温和,“我只是很想知道一个答案,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很差呢?虽然我没有做律师,但我也有工作,从客观条件上来说,我并不比沈岁和差,但为什么从你们的主观感受上来说,我就是很差。”“没有。”裴旭天立马摆手否认,“我从没有觉得你很差,这是真的。”裴旭天总算是捋清楚了一些思路,开始认真解答江攸宁的问题,“首先,无论从哪个方面出发,你都不差,甚至你非常好,知道你法考那么高分表现惊讶只是正常反应,无论是谁跟我说考了那么高,我都会很惊讶;“其次,我从来从来没有轻视你的意思,喊你那些称谓只是因为觉得那样会比较亲昵,因为从我的角度来看,你是沈岁和的妻子,这跟是不是附属品没关系,我喊你小名不合适、大名太疏离,至于江女士、江小姐这样的称谓用在这种关系里又很奇怪,所以加上沈岁和之后,我会觉得是一种比较正常的称谓,就像你的朋友们如果称呼沈岁和,也会是你家老公之类的,因为对各自的朋友来说,这个人是中间的维系,我个人认为这种称呼很正常,如果有人喊我阮言老公、阮言男朋友,我不会觉得这是一种问题,但你跟沈岁和都觉得这有问题,在剥夺你的姓名权,那我以后会注意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