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告诉我?”沈岁和问。江攸宁看向他的侧脸,“这件事,还跟你有关系吗?”她问得很平静。不是故意在气沈岁和,是发自内心的认为这件事跟沈岁和没有关系。孩子是她一个人的。“为什么没有?”沈岁和反问,“这个孩子,我……”“你提供了精丨子是吗?”江攸宁眉头微蹙,“确实是这样,但我们离婚了,孩子也是在离婚后才查出来的,所以我没骗过你。”“你是打算生下来才告诉我么?”江攸宁摇头,“不是。”她从没想过隐瞒沈岁和这件事情,也从未想过主动去告诉他。对她来说,这真的只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孩子是她自己决定要的,也是在离婚后查出来的。所以孩子的所有权归她,抚养权归她,由这个孩子带来的,或好或坏她都接受。“江攸宁。”沈岁和的语气很僵,“你到底想怎么样?”“啊?”江攸宁愣住,“什么意思?”没等沈岁和回答,她忽然想到——“你不会以为我生下孩子后,用孩子来要挟你跟我复婚吧?”“我不是这个意思。”沈岁和说:“只是……”他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像说什么都不对。他只是知道这个消息后,一时冲动跑到了江攸宁楼下。至于想跟江攸宁说什么,完全没想清楚。他很少有这么冲动的时候。但确实,这种事情放在谁身上,估计都很难冷静。“算了。”江攸宁说:“你家人也知道这个消息了。”沈岁和忽然皱眉,“她也知道了?”他也没说是谁,但江攸宁一瞬间就懂了。这好像是他们之间的默契。她,这个不能言说的存在,除了曾雪仪外,没有其他人。江攸宁点头,“是。”沈岁和顿时无话。他们绕着操场走了两圈,江攸宁额头浸出了薄汗。操场的大灯已经亮了起来。江攸宁说:“我请你去吃食堂吧。”沈岁和点头。他们往食堂走,路过喧嚣人群,路过安静的一草一木。“孩子的事,你想怎么做?”江攸宁问。沈岁和:“你会听我的么?”“会做参考。”江攸宁说:“但不会听你的。”沈岁和忽然笑,他手插在兜里,“那不就得了,我好像没什么话语权。”江攸宁想都不想,“嗯。”“孩子父亲是我。”沈岁和问,“这没疑问吧?”江攸宁:“不想承认的话也可以不是。”沈岁和:“……”“我不是那个意思。”沈岁和说:“孩子的抚养权我不会争,但是我会负责养。”“嗯。”江攸宁说:“虽然不需要,但你如果想的话,可以。”“还有,以后孩子的成长,我会参与。”江攸宁点头:“可以,但我不希望你因为孩子参与到我的生活中来。我想你应该明白,孩子是孩子,我是我,而你是你。”沈岁和:“……”“我会开始新生活。”江攸宁说:“你也是,孩子有权享受父亲和母亲的爱,这我无法剥夺,但我不会因为孩子就去做任何妥协。”“我知道了。”沈岁和闷声道。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就是觉得很闷。江攸宁的话从逻辑上来说完全没有问题。他们没有婚姻事实,只是共同抚养一个孩子。孩子会喊他爸爸,会喊江攸宁妈妈,但他们注定不会生活在一起。这天晚上,江攸宁请沈岁和吃得是华师的葱油拌面。两人安静的吃完了饭,在送江攸宁回家的路上,沈岁和一直都没说话。等到了江攸宁家楼下,她挥手告别沈岁和,“再见。”沈岁和却没走,他只是淡声开口,“崔明回老家了。”江攸宁:“嗯?”“他妈重病,请了年假。”沈岁和说:“他手头的案子现在都分了出来。”江攸宁:“哦,那华峰的案子呢?”沈岁和看她,“只能从我跟老裴中选,你想跟谁打?”江攸宁忽然笑了。在昏黄的路灯下,她的嘴角微微勾起,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那双澄澈的鹿眼里带着几分戏谑,“我第一次听说,打官司还能自己挑对家律师呢。”被她的情绪感染,沈岁和说话也带上了几分笑意,“关系好,能让你选。”“那你跟裴律,谁的离婚官司打得好一些?”江攸宁问。沈岁和:“半斤八两,都一样菜。”本来他们就不是负责打离婚官司的,这相当于从未接触过的领域。老裴对劳动法的研究更深入,擅长的是争议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