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他喝醉了回家都是自己打理好一切,江攸宁给他熬一杯解酒汤,他坐在床边喝完,偶尔也会抱住江攸宁,但也只是一会儿。这还是第一次,沈岁和在外面醉了。他抱江攸宁抱得很紧。热气都吐露在她脖颈间,“江攸宁。”“嗯?”江攸宁轻声应。他又喊,“江攸宁。”“嗯?”“江攸宁?”“嗯。”“江攸宁。”“嗯。我在。”他不厌其烦地喊,江攸宁也耐着性子应。她的手指还在他的头上轻轻摁着,心里又酸又涩。为什么在她打算离开的时候,他才能好那么一点点?“江攸宁。”他又喊,“你名字很好听。”“嗯,慕老师起的。”江攸宁说。沈岁和说:“以后,我们孩子的名字你来起吧。”“嗯。”江攸宁打趣他,“那以后他跟我姓。”“好。”沈岁和下意识答应,却在两秒后补充道:“我们以后生两个,一个姓江,一个姓沈。”“万一我生孩子死了呢?”江攸宁问。沈岁和忽然沉默。他的胳膊在一瞬间收得极紧,紧得江攸宁快要无法呼吸。“那我们不要孩子了吧。”沈岁和说:“我想要你。”江攸宁收回给他按头的手,语气戏谑,“你妈怎么可能让?”“那也要听我的。”沈岁和笃定道:“拿你的命换小孩,我做不到。”江攸宁:“……”说不上来什么心情。她知道沈岁和的品性很好,也很有责任感。但她想要的不止这些,一段婚姻中不是只有这些就能够过下去。沈岁和回去收尾告别,江攸宁也回包厢里拿东西。两人各自分开。他们都没注意到,三楼卫生间门口站着一个女孩,嘴里正碎碎念着:“不是吧!”“这还是我认识的沈律吗?”“就铁面无私那个?我的妈呀,他会笑?”“不是,原来他不止会营业微笑?”“他还这么粘人?我去。我的世界观要崩了。”她捏了一把自己的脸,“我不是在做梦。呜呜呜呜。”“沈律老婆好温柔啊,沈律对她老婆也好温柔,神仙爱情。”1她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群,在会话框里打了一句:我看到沈律老婆了呜呜呜!沈律好温柔啊!正要点发送,卫生间忽然来了人,“姗姗,你怎么上来这么久?”是组里的实习律师秦鸥。林珊珊手一抖,把会话框里的文字全都删掉,慌张收起手机,“我肚子疼。”“你上完了?”秦鸥说:“那你等我一下,我很快。”“楼下卫生间还满着?”林珊珊问。秦鸥点头,“今晚的酒太多了,大家……我的天,二楼卫生间里吐得都是酒味。”林珊珊收回手机。她在外面等秦鸥,站在栏杆前,她看到了在一楼大堂等人的沈律老婆。不一会儿,沈律也下了楼,两人牵着手往外走。唔,这令人羡慕的神仙爱情。沈律不把老婆带出来一定是在金屋藏娇!以后谁再说沈律喜欢乔夏,她一定狠狠反驳!唔,可是忘记录证据了。那帮证据至上的律师们肯定不会信的。林珊珊站在那儿,隔着玻璃依稀看见沈律给他老婆戴上了羽绒服的帽子。他站在风里,笑得温柔。-打扫家是件麻烦事,尤其是年前的打扫,江攸宁必须做到处处清亮。每个犄角旮旯都不放过,就连电视都要摘下来把背后的灰尘擦得干干净净。翌日,江攸宁七点就醒了。沈岁和还睡得正熟,她起来先煮了些米粥,然后把去储物间把东西都搬开,弄完那些已经八点。她回房间看了眼,沈岁和还睡着。她在床边坐了会儿,等到八点半才温声喊,“沈岁和。”沈岁和皱着眉轻哼了声,“嗯?”“起床了。”江攸宁说:“打扫家。”沈岁和翻了个身,“嗯。”他只答应,但不动。江攸宁拉开窗帘,阳光倾泻而入。沈岁和的眉头皱得愈深,他伸手挡了一下,尔后缓慢睁开眼睛。沈岁和昨晚喝了不少酒,尤其是各种酒混着喝,后劲儿比较大。虽然回来以后江攸宁给他煮了醒酒汤,但今早起来脑仁仍旧嗡嗡地疼。他忍着难受坐起来,眼前有些模糊,他去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等他出客厅的时候,江攸宁已经打了两盆水,开始擦玻璃。客厅的玻璃窗极大,江攸宁踩了个凳子上去的。沈岁和过去喊她,“下来。”“干嘛?”江攸宁把毛巾递给他,“你帮我重新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