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送她到椒房殿外才转身往宣室殿去。
殷陈候在椒房殿白玉阶下,未及,沉玉来引她进殿,“殷医者许久未到宫中来了呢。”
殷陈笑答:“是呢,我都有些想皇后了。”
“皇后也常与我们提起医者呢。”
说着二人便到了正殿门口。
刘据难得在椒房殿中,卫子夫正指点刘据的功课。
“拜见皇后,皇后千秋万代,长乐未央。拜见殿下,殿下长乐未央。”殷陈进殿,行了拜礼。
卫子夫面色娴柔似水,道:“阿陈起身罢。”
刘据早听过殷陈的名字,此刻看着她,又看看阿母,“这位便是给阿母请脉的女医吗?”
殷陈起身,看向的刘据,他与卫子夫同坐在条案边,面前是数卷书简,殷陈辨认出那是一卷左传,边上还堆着春秋,离骚,孔孟集。
卫子夫让浮光将自己做的糕点端上来,呈到殷陈面前的案上,“是呀,你瞧这位姊姊如何?”
殷陈对浮光颔首致谢,浮光对她笑笑。
刘据生得粉雕玉琢,眼睛生得像卫家人,但五官布局更偏向今上,小小年纪便自带这一股威严,认真看着她,声音稚嫩,问道:“殷医者喜欢吃糖吗?”
刘据年岁和李惊澜陈茵差不多,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想一出是一出,殷陈毫无意外,答道:“回殿下,民女喜欢吃糖。”
刘据转眼卫子夫,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卫子夫朝他笑笑,他起身走到殷陈身边,掏出一颗饴糖递给她。
殷陈不明所以,扯出帕子覆在手上,才接过饴糖,“殿下为何要给我糖呢?”
“因你救了我阿母,这是我身上唯一能给医者的东西。”
殷陈看着手心那块雕成兔子模样的精致饴糖,忽而想起霍去病,弯弯眼眸,又拜一礼,“多谢殿下。”
刘据站在她案前,微微上扬的眼型因为含着笑意而更加明锐,“你与我表兄关系很好吗?”
殷陈没想到刘据会突然这般发问,思虑片刻,回道:“我与霍君侯,乃是倾盖之交。”
倾盖一词出自邹阳于狱中上梁王书,语曰:“有白头如新,倾盖如故。”
刘据显然知道,他嗫嚅着这几个字,“倾盖之交。原来如此。”
卫子夫轻咳一声,刘据转身回到母亲身边,小脸上都是关切,“阿母?”
卫子夫捏捏他的手,“我与殷医者有话要说,等会儿不是有博士先生的讲学吗?据现在便去罢。”
刘据朝皇后行了辞别礼,被沉玉牵着出了殿。
殿中宫人也都相继退出去。
白木香仍旧在袅袅,殷陈看看皇后,皇后示意她吃糕点。
殷陈将刘据送的饴糖收入袖中,拿起箸夹起碧玉盘中的桂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