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娜妮颇好心情地举杯,饮尽杯中酒,“不必谢,若不是从前,我想我们会成为朋友。”
“大可不必,你想要接近冠军侯便去接近,想通过我来讨好他,怕打错了主意。”殷陈哂笑一声,也抿了一口菊花酒。
“是么?我看他倒是挺在乎你。我承认,你确实是个配得上他的女子。”
她对于阿娜妮这般高高在上的审判态度颇觉无语,“哦,那又如此?你想要他便用尽手段去抢夺去争取,不必处处试探我,我最厌烦旁人的试探。”
阿娜妮自恃了解她,她这个人压抑又冲动,只会在试探别人时放下戒心。
此刻她为这个人竖起满身防御,真是有趣。
阿娜妮其实对霍去病多的是想占为己有,她并不是多喜爱的这个人,只是想抢走殷陈所有的一切。
她想看着她失去一切,会否还能像从前一般爬起来。
殷陈放下杯子,还是真诚道谢,“多谢公主特意来将此事告知于我。”
阿娜妮盯着她的右手,流光溢彩灿若琉璃的眸子微弯,“若有机会,我可以教你策马。”
殷陈半眯着眼打量她,“我已有人教了。”
“难不成是冠军侯?”
“猜对了。”殷陈打了个响指。
阿娜妮看着她轻松自在的姿态,展颜一笑,“我能加入么?”
倾盖
第二日一早,殷陈与霍去病入宫去。
此次殷陈先往永巷去见齐溪。
齐溪注意到她脖颈上的伤疤,关切问道:“姑子这是怎的了?”
“无事,不过被树枝划到了。我许久未来看姑姑了,姑姑可好?”殷陈朝齐溪行了万福礼,握住齐溪红肿的手。
“有冠军侯关照,我在永巷的日子较之从前已算好过了许多,姑子不必担心。”
“我会尽力想法子救姑姑出去。”殷陈拉她坐在案边,拧出簪中针给她施针。
齐溪微微一笑,“一入永巷,焉有出去之时?姑子不必为我费心。”
“我知道冲撞之事姑姑是被人所设计。”
齐溪恍然,手指一痛,思绪才被拉回,“姑子怎知?”
殷陈笑而不语,针灸完,将那缣帛递给齐溪,“我有一物,姑姑能否给我看看?”
齐溪接过缣帛展开,霎时一惊,“姑子自何处得的此物?”
“是我姨母所留下的线索。”
齐溪怔怔盯着缣帛上的图形,怅惘过后,终是流下眼泪,泪水滴落到缣帛上,氤氲了墨迹,“妁此一生,所愧一事,为贼人所制,制出奇毒以毒害皇后,皇后之症解法如下:以白木香烧针,针砭四神聪,百会穴,神庭穴,脑户穴四穴反催之,徐徐刺之,配以金钱汤。每隔三日针刺一次,持续三月即可解矣。”
下面的信息,她未念出来。
妁此生唯憾一事,对你不住,来生愿为卿脚下尘泥,以报卿卿今生恩德。
这是世上只有两个人看得懂的暗语,是她与她的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