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翁看着眼前一堆东西,对老朋友道:“今上诏我入宫,恐怕这东西你得自己研究了。”
“去罢。你在此也帮不上什么忙。”淳于文语带揶揄。
李少翁白他一眼,“我猜想,今上诏我入宫定是与殷姑子有关。”
淳于文眉头一抽,正色问道:“你要怎么说?”
“天机不可泄露也。”李少翁白衣飘飘出了中门。
淳于文揉了揉眼睛,叹了口气,“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
殷陈到了与隆虑公主的约定地点,那是条极隐蔽的巷子。
她四顾周围,走到那院门口,抬手叩门。
门很快开了。
殷陈被人搜过身后,才被请进屋中。
屋中燃着安神香,袅袅升空的缕缕轻烟被她的步子轻移间带动的风和窜进来的风搅得四散,香气破碎。
隆虑公主端坐榻上,手执一白玉柄纨扇。
殷陈踩在木地板上,在坐榻的台阶边行礼,“隆虑公主万福。”
刘嫙眯眼瞧她半晌,才虚抬起手,道:“起身罢。”
殷陈起身,站在原地。
刘嫙招招手,“过来罢。”
殷陈这才坐在她对面。
坐榻靠窗,支开的窗子外是一片修竹,葱郁洇润,漏过窗棂将一点绿意塞进屋中。
隆虑公主放下纨扇,给她倒了杯冰甜酿。
殷陈接过造型精致的角杯,却并不饮下,只搁在案上,看了一眼窗外绿意,才道:“隆虑公主是要与我说些什么有用的消息?”
“殷姑子很急吗?”刘嫙笑着看向她。
“我不喜与人兜圈子。”
“我也不是喜与人周旋之人。”隆虑公主抬袖举杯,饮尽杯中甜酿,注视着她的面容。
殷陈哼笑一声,将手上紫竹箫横于案上,缓声道:“那便好,公主不会蠢到和匈奴人合作,想是被人威胁。但我猜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你将我的位置告诉那个杀手的主要原因,是在针对堂邑翁主。”
“我此前还真是小看你了,以为你跟你阿母一般蠢笨。能在那人手下活下来,你还真不简单。”刘嫙并不否认,微微后仰身子,面上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隆虑公主为何要针对她?”殷陈倚着凭几,抬手托下颌,微微歪着头。
“这又关你何事?”刘嫙嗤笑一声,反问道,“难道,你还真当你是陈家人了吗?”
殷陈作出一副苦恼的样子,轻蹙眉头,道:“难道要我猜吗?”
刘嫙咬牙,目光似有一瞬变化,不再说话。
殷陈敲着脸颊思考一会儿,似乎恍然大悟,“哦,难道是连隆虑侯都偏向陈阿娇,你是他的妻子,与他是真正的一家人,他却只偏向妹妹,让你觉得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