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极好的眉眼在他面上总是相宜的。
李延年感觉到她的目光停留在自己面上,喉结滑动,将臂上布条一圈圈缓缓拆下,李延年心中那点涟漪也逐渐淡去。
伤口确实触目惊心,不断流出的鲜血将半个手臂染得鲜红。
他将帕子浸水拧干,仔细擦去血液,露出伤口的原本表象。
伤口被竖着切下的,皮肉翻卷,露出鲜红的内里。
李延年打开陶瓶瓶塞,将药粉撒在伤口上。
伤口被药粉咬得有些痒,殷陈不安地扭动手腕。
李延年抬手按住她的手腕,指腹微微用力,摸到她的脉搏,“姊姊莫动。”
殷陈只觉被他按住的肌肤仿佛被火炙烤着,一股灼热感从那处上涌而来,额上冒出汗珠。
李延年松开手,拿过干净的布条给她包扎好伤口。
殷陈注视着李延年毫无恶意的眸子,道:“延年何时变成一个如此老练的医者了?”
“班子里的人练舞时常会受伤,多数都是我处理的。”李延年将沁了血色的布条帕子收到一旁,又将药箱收好,才又道,“姊姊今日来有何事?”
“室人说过我可以将李家班子当自家,所以我便来了。”
李延年笑着看向她,那双眼平静柔和如秋水。
李家两兄弟总会用这样的目光让人臣服,殷陈只得道出此行目的,“昭平君近来可有来找你麻烦?”
“自从姊姊将他赶走了,他已有一月未来了,姊姊想见他?”
“嗯。”殷陈将衣袖放下。
“那我给他写个邀帖。”
“不问我为何吗?”
“不必问。”
殷陈看着他,忽而一笑,“你就这么信任我吗?”
“我自然信姊姊。”少年的嗓音带着玉珠落盘的清润质感,像是蒙蒙春雨,落到身上毫无知觉,待反应过来时,发上眉梢窦沾了点点水汽,仿如笼了一层雾气。
撒娇
陈琼的车很快便停在金霞市门口,他兴冲冲跨进李家班子,却在下一瞬吓得脚步顿住,浑身赘肉一抖。
前院中,那个将他害得极惨的殷陈和李延年站在一起。
“好巧啊。”殷陈站在石榴树下,笑吟吟望向他。
“你……”陈琼警惕看向周围,却又看向她身边的李延年,怒不可遏道:“你骗我?”
李延年略带歉意朝他一礼,“昭平君见谅。”
“别怕,我只是有事想请教昭平君。”殷陈抬步慢悠悠走向陈琼。
陈琼生得壮实,却被身量轻薄的少女逼得连连后退,陈琼抬手指着她,“你给我站住!”
殷陈听话停步,“你可知窦太主为何帮我不帮你吗?”
“为何?”
“你过来些。”殷陈勾勾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