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陈嗔怪朝他皱皱鼻子,“延年别听广利阿兄的。”
李延年笑着听二人拌嘴,将李惊澜抱起,转身往后院去,“姊姊进来罢。”
李广利走在她身侧,轻声道:“手怎么弄的?”
“不过摔了一跤,不碍事。”殷陈故作轻松打着哈哈。
李广利却只盯着她的脸,目光沉静,看得她浑身发毛。
殷陈只得如实道:“刺杀。”
“何时的事?”
“前两日。”
“你为何总会陷入危险当中?”李广利眉眼独特而锋利,比起李延年的温润,更具侵略性。
殷陈下意识咬住下唇,再抬眼,眸中神采奕奕,“阿兄错了,是我本就身在危险中。”
李广利叹了口气,“不是为了冠军侯陷入危险中的吗?”
“不是。”
“小骗子。”李广利哼出一声,转身离去。
“阿兄去何处?”
“出去逛逛,你不是来看李延年的吗?”李广利朝后摆摆手。
殷陈对他这突然的转变有些摸不着头脑。
李惊澜此时恰好唤她,她应了声,走进后院。
李广利靠在金霞市市墙边,踢飞脚边一颗石子。
“诶,这不是李家兄弟吗?怎么最近不到胡姬馆来了?”一个的女子站在不远处,手执便面,容颜艳丽。
李广利看女人一眼,调笑道:“这不是最近没钱吗?”
“嘁,没钱你就去问你阿弟拿呗!诶,说起来你那位阿弟生得极好,若你能带他到馆中去,我可以不收你的钱。”女人走近他,手抚上他的衣襟。
李广利看着她那张脸,嗅到她身上浓重香气,忽然有些厌恶,推开她的手,“我以后不会去了。”
女人便面挡脸,笑声刺耳尖锐,“没钱就没钱,说得这么高尚。”
李广利目光阴鸷俯视她。
女人被他的目光震慑住,颊边笑容凝滞,讪讪退后两步。
李广利用力拍胸前的衣襟,仿佛要将女子留下的气味拍去。
后院中,李家班子的乐师们正在台上演奏,殷陈和李惊澜坐在台边,撑着手看着李延年授琴。
他站在边上默默听着琴曲,听到错音时不立时纠正,而是待一曲终了,在琴谱中指出错误的那一段,让乐师反复弹拨那一段。
乐师如此被教导几次,又弹了一次,果然便不会再出错。
李延年颔首,“错误的地方记得多练习几次。”
“多谢班主。”少年含笑看他。
他的教授方式和殷川很像,殷陈看着少年的侧影,想起从前殷川一遍遍教自己抚琴。
那时的她十分不耐烦,总是抚上一两次便耍赖,拉着阿翁的袖子可怜兮兮撒娇,不再认真练习。
殷川无奈,坐到她身边,与她同奏。
殷陈抬手按弦,殷川随意拨弄琴弦,奏出一曲自己谱出的琴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