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会儿给姑子送来。”
董偃走后,殷陈又撑着脸对着窗外梧桐发呆。
笛子送来之后,殷陈吹奏了一曲。
殷川的谱曲天赋很高,谱出的曲子宛转和鸣,就算殷陈的天赋很差,竟也引得许多鸟儿驻足在梧桐树上。
她撑开窗棂,笛声悠扬飘远。
董偃站在门外,听着这略带着哀愁的笛声,目光清明。
不知霍去病怎么样了?
笛声戛然而止。
她将笛子一下下敲在手心,心烦意乱之人吹出的笛音,果真嘈杂难听。
几只鸟儿啾啾叫着,似乎在催促她接着往下吹。
这些鸟儿似乎在彰显着它们的自由一般,时而飞到这处啄啄,时而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议论着什么。
她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坏趣味,拿开支窗棂的叉竿,窗棂啪地一声合上,鸟儿吓得振翅飞走。
针锋
仆从带着霍去病在太主府内穿行。
太主府犹如一个缩小版的甘泉宫,期间廊庑环抱,构石为山,引水为池。
穿过几重院落,拐过几段廊庑,才到了窦太主所在的地方。
窦太主正在池边亭榭中煮酒,看到来人时,眉毛一挑,“稀客呀。”
霍去病朝她深揖一礼,“见过窦太主。”
“不知冠军侯光临寒舍,有何贵干?”窦太主坐在座上,语气慵懒。
“听闻窦太主从廷尉狱接走了殷姑子,我来接她。”霍去病微垂着头,道。
“请问冠军侯与她是何关系?”
霍去病沉默片刻,“殷姑子是我的客人,我得保证她的安全。”
“安全?”窦太主哼笑一声,“君侯所谓的安全,是将她送到廷尉狱的安全吗?”
“此事确实是晚辈考虑欠妥。”霍去病被她拿话一呛,依旧温声道。
“她现在很安全,而且,不会有危险。”窦太主盯着少年俊朗的眉目,缓缓站起身,池中荷花已经谢得差不多了,池边柳枝随风招摇。
“太主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冠军侯不必操心我陈家之事。”窦太主态度漠然,她衣着华丽,颈上的青紫痕迹还未完全消下。
“陈家?她何时是陈家人了?”霍去病冷笑道。
他终于露出了原本的面目,冷情,倨傲。
和教出他的那个人如出一辙。
“冠军侯既能寻到我,便说明已经查到了许久旧事,从前她帮你是因她不知旧事,今后她不会再与你有任何瓜葛。”窦太主一字一句道。
“请问窦太主,殷姑子承认她是陈家人了吗?”霍去病仍问道。
窦太主眸光冷厉,“她身上流着陈家的血,自然是陈家人,与她承不承认有何关系?”
“此前太主并不喜爱她,甚至还想杀了她。太主现在态度的转变,是要利用她作甚?”霍去病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