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去廷尉府给她送食物,听狱卒说她前日夜里一被人接走了。”曹襄看到他紧绷的下颌线。
窦太主。
她动作竟如此快。
一股不安席卷了他的理智,他登时放下杯子。
曹襄拉住他的衣袖,被他拂开。
“去病!”曹襄再度张臂拦住他,“不要冲动。”
霍去病深吸一口气,将衣袖从曹襄手中拽回,“我去寻先生。”
淳于文看着他努力压制却依旧压制不住的神情,“你可梦到她了?”
“嗯。”
淳于文叹了口气,“窦太主没有伤害她。”
霍去病想起梦中她说的那句葬在何处,何处便是故乡,“她或许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淳于文抚须的手一顿,扯下几根胡须。
廷尉府中。
张贺皱着眉头看向堂下跪着的衣衫褴褛的乞丐,“你说你是陈海案的凶手?”
那乞丐干脆承认。
“老实交代你的作案过程。”张贺走到堂中,怒目圆睁。
乞丐抬头,状似思索,片刻后道:“那日是六月十三,我平常都会在那屋子休憩,那日因回去晚了些,在雨势下大后才进了屋,在我进屋后,陈海也进了破屋,我见他腰间的钱袋,起了贪念。”
“所以呢?”
“我趁他拍身上的水渍时,手持匕首,慢慢从他身后靠近,捂住他的嘴巴,一刀刺入他的心口,拿走了他的钱袋跑出了屋子。”
“凶器在何处所得?”
“东市偷的,那家店店名唤作朱洪兵器铺。”
张贺盯着他,“你行凶时,屋中可有人?”
乞丐挠挠脖颈,“我记得有一个小少年正靠在边上熟睡。”
张贺眯眼,“你竟敢在有人的情况下作案?”
“张左监此言差矣,那小少年在屋中,不正好替我背了锅。”乞丐笑着露出一口黄牙。
张贺揉额,思索他的话到底几分真假,昨日一早此人便到廷尉府外说自己来投案,而张贺正从家中来应卯,老花将事情都告知了他,还道:“那殷陈已经被人接走了。”
张贺急得跳脚,“谁批准她走的,她的嫌疑尚未洗脱,怎能放她走?”
老花立刻答道:“张廷尉。”
张贺一下子泄了气,竟是自己的父亲将殷陈放走了!
他一摔书简,立刻着人将那投案的乞丐提审。
审讯过程十分顺利,乞丐十分坦诚将罪责全认下了,只是他总觉得有何处透露着不对劲。
霍去病进廷尉府时,张贺正在复审结案。
“哟,小郎君,许久不见了。”堂下乞丐正在打量着廷尉府布局,看到来人,笑嘻嘻道。
霍去病睨那乞丐一眼,果然是那城墙根下给他提供信息的乞丐。
他转向张贺,“殷陈何时离开的?”
张贺下巴示意边上的下属将人带回狱中,净了手,“前夜夜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