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过。”殷陈平静道。
少年浑身一僵,没有再说话。
“你该走了,时间耽误得太久了。”殷陈后撤身子,如愿看到他迅速染上红晕的耳廓,“其实我知道这是何处,这是匈奴王庭之南一百里,时间是元朔五年的秋日,我会死于万箭穿心。”
她站起来,望向不远处,“这是我第三次试图逃出王庭,也是最后一次。”
后来,那个名叫霍去病的少年校尉来了。
他放了一场燎原大火,将她从牢笼救了出来。
“万箭穿心……”
殷陈回头,“这死法虽看着有些惨烈,但也还好。就是第一支箭穿透身体时,疼痛难忍。”
“我不会再让你杀我,杀死一个我这样貌美的少女,对你很是残忍。”她朝他俏皮一笑。
“我……”
“怎么?你还真把我的话当真了?想来寻我负责啊?放心,我不要你负责。”
一支箭凌空飞来。
此箭穿透她单薄的身躯,强大的惯性让她站立不住,向后倾倒。
少年想阻止她,却发觉他被钉在了原地,动不了,他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他与她之间,犹如隔了一层琉璃一般的罩子。
匈奴骏马飞驰而来,马上匈奴壮丁欢娱唱着属于他们的胜利之歌。
万箭如雨而下。
梦境消散的最后时刻,殷陈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少年,看到他眼中的那股真切的哀伤。
在那一刻,她的心延迟般传来尖锐的撕裂般的疼痛。
喘着粗气醒来时,心口窒息的疼痛久久不散,好似有人将手伸到胸腔恶劣地搅动,将五脏六腑搅成一团,她将自己蜷成一团缩在榻上。
许久之后,她抬起头来,面上满是泪珠。
笼雀
霍去病醒来时,看着帐顶发了一下楞,额上冒出虚汗。
阿大在外叩门,“郎君。”
“何事?”他坐起身,拭去虚汗。
“平阳侯到了。”
曹襄等在小阁处坐立不安,看到他来时,急声道:“陈海案的凶手主动投案了。”
“何人?”霍去病这两日被先生勒令待在宅中,消息闭塞。
“常占据在城外破屋中的一个乞丐。”
“乞丐?”霍去病想起了那个城墙根的乞丐,又问,“凶手既已投案,殷姑子怎还没被放回来?”
曹襄心虚地看了他一眼,“她已被接走了。”
霍去病瞳孔微缩,原本还在倒水的手一滞,水满溢了出来,“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