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娇不甚在意地摆弄着白玉严,目光也一直停留在殷陈身上,像是没有在听她的絮叨,“小姑子快请坐下,站着多生分呀!”
殷陈抬步走到她身边坐下,也注视着她。
“你是我阿母?”殷陈开门见山地问道。
“窦太主不是告诉你了吗?”
“为何抛弃我?”
“抛弃?”陈阿娇看向窦太主,嘴角笑意更甚,“阿母,何来的抛弃?”
窦太主心虚地咽口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陈阿娇见她乌发上混着一根枯草,抬手想帮她摘去。
殷陈防备后撤,目光警惕。
陈阿娇目光中闪过稍纵即逝的哀伤,“你怕我?”
殷陈对所有人都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她若主动亲近一个陌生人,那必是要有所动作了。
窦太主瞪了殷陈一眼,带着警告。
可殷陈不吃这套,诚恳道:“我当然怕你,你为何陷我入狱?”
“我陷你入狱,不是也给了你提示?否则你如何寻得到我?”陈阿娇笑道。
“所以翁主是在帮我?”殷陈挑眉。
“你这样理解也没错,我也没料到那姓霍的小子会先行去救你。不然我便让淮之去救你了,我们也不会现在才相见。”
“淮之?”
“哦?你还不认识他。”陈阿娇拊掌三声,一个身影在窗外出现,陈阿娇推开窗户。
一个黑衣男子出现在窗外。
殷陈打量着此人,身量颇高,面容冷硬,长眉斜入鬓,倒是一副好颜色,“赌坊抛箸人?”
“我说过我们会再见的。”淮之微微一笑。
“你的易容很是高明。”殷陈看着他这张和当时完全不同的脸,赞叹道。
“你要想学,我可以让淮之教你。”陈阿娇立刻献宝似的眨眨眼。
殷陈冷下笑容,看向陈阿娇,“我不想学,我只想知道我姨母现在何处?”
陈阿娇放下窗棂,淮之再度隐入黑暗中,她回过身来,“实则我也不知,我用那迷香不过是想提醒你,你姨母身陷囹圄。”
殷陈又看向窦太主,那目光明晃晃如刀。
窦太主坐在二人对面,面对阿娇和殷陈的目光,“看我有甚用,我有说过我知道义妁在何处吗?”
殷陈一眯眼,“我怎么记得方才有人说,我很快就能见到我姨母了?”
“我骗你的,就许你骗人么?”
殷陈闭眼忍过,松开紧握着的手,“所以卫皇后中毒与你也没有关系吗?”
“王夫人上次寻到我时,我还有些意外,她这样谨慎的性子居然敢对卫子夫下手,她说,她有了刘闳,有了与卫子夫相抗衡的能力。若除掉卫子夫,她的孩子必能当上太子,我此前将她安插在宫中时,不过是为了监视卫子夫,没想到她这样有勇气,我自然乐得看二人相争,所以承诺她,若她除掉卫子夫,我会扶持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