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利顿时只觉眼前一黑,竟失去了意识。
殷陈撇开李广利的手,将他平放在丛中,又折了些枝叶挡住他的身形,一个闪身往里去。
她脚步轻巧,脚尖踏在石砖上,如同猫儿发出的声响。蝉声仍不停歇,恰好遮盖了她的脚步声。
往里走了百来步便见一个屋子。
“可处理好了?”
屋中传来一道男声,听这声音,应当是个中年男子。
“是。”这是王实的声音。
“如此,那便多谢王郎君了。”那人笑了两声,只是这笑声莫名有些阴森渗人。
王实笑声愉悦,“能与乐……”
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只剩几丝类似大喘气的声音。
殷陈皱眉,这是被割了喉的反应。
“主子,这两人如何处理?”
“处理干净一并烧了罢。”那人声音放低,似乎为这两个人烧掉此处感到有些遗憾。
紧接着,她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似乎正朝自己所在的位置走来。
此时若是有什么动作,必定会被发觉,她放轻了呼吸。
那人推开窗,血腥气飘散开来。
他往外看了一眼,“方才可有人瞧见了?”
“没有。”
目光细致扫过院中各处后,那人才抬步离开。
待脚步声远去后,侧身紧贴在窗下的殷陈才站起身。
屋内火势已起,隐约闻到油脂气味。
她撬开窗棂,钻进屋中,先去看王实,黏腻血水自颈侧喷出,将他身上原先淡雅的袍子染成深紫红色。
殷陈往王实身上摸去,在他身上掏出一枚玉珏和一张手帕。
火势渐渐扩大,燎上屏风,绵延至垂着的帷幕和身边的坐席。
殷陈看了一眼王实那张神色惊愕的脸,捂住口鼻,自窗棂翻出了屋子。
入怀
出了屋子往回走,殷陈回到李广利藏身处,抽出针刺入李广利少商穴。
李广利转醒,睁眼便看到她被熏红的双眼,“阿陈?”
“走,起火了。”
李广利起身,后颈一阵酸疼,才想起之前之事,殷陈竟不发一言便劈晕了他。
不过此刻也无法计较这些事了,他问道:“什么齐活了?”
殷陈无奈白他一眼,拉住他的手腕,沿来路返回。
李广利被她拉着走,瞧着少女利落的身影,心绪一时飘远。
五年未见,没想到那个懦弱爱哭,连兔子都不舍得杀的少女,竟变成了这样果决勇悍之人。
这些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终于看到了来时的夹廊,殷陈松了口气,也松开握住李广利的手。
她回头看一眼李广利,见他神色凝重,笑道:“阿兄要不要去赌上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