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陈朝她行拜礼,“民女殷陈拜见王夫人,夫人长乐未央。”
李姬歪在王夫人削薄的肩上,“茵陈?竟还有人用草药作名?”
李姬这口无遮拦的评价,王夫人和李姝面上皆现出一丝尴尬,李姝打着圆场,“阿姊,是殷实的殷,不是那个茵陈。”
“我的名字是有茵陈之含义,常言说贱名好养活。”殷陈神态自若,看向王夫人。
她很期待王夫人会如何打圆场。
说起贱名,司马相如的原名叫做犬子,李姬这话无形中得罪了一大票人。
王夫人唇角勾起,“市井之中的名字便是如此,说来,我的名字也有此种含义。”
李姬眨眨眼,“怎么说?”
“我的乳名叫苽奴,因我家旁边那丛茭白生得极好,我阿翁阿母期盼我同那茭白一样强壮,所以给我起名苽奴。”
李姬笑逐颜开,眼眸弯起,“原还有这层意思。”
贱名这一层,被轻巧揭过。
殷陈走到水榭的栏杆处,斜眼看着几人。
宫人携来瓜果饮水,摆在水榭中的长条檀木双层案上,李姝拉着殷陈坐下,殷陈嗅着对面传来的馨香,看向王夫人。
王夫人正同李姬说话,那双眼却时不时掠过殷陈。
王夫人适时站起身,“我记得那假山处有一众开得极好的月季,妹妹先歇着,我去瞧瞧。”
李姬懒洋洋的不好动弹,“阿姊莫走远了。”
她微笑颔首,“定不会抛下妹妹不管的。”
说罢有意无意瞅了一眼殷陈,款款而去。
李姝坐到李姬身边,两姊妹细声说着悄悄话。
殷陈起身告别,“时间不早了,我该离去了。”
李姝本还想留她,但看看天色,遗憾道:“那我们下次再相约,你还未告诉你住在何处呢?”
殷陈俏皮眨眨眼,站起身敛衽施礼,笑道:“我与李三姑子有缘,想必不用相约也能时时遇见。”
殷陈出了水榭,快步往假山处去。
果然在入口处瞧见那道粉色身影。
“殷姑子也来赏花?”她细眉微挑,似乎很是意外。
殷陈靠近她,注视着她的手,王夫人站在一大丛带刺的月季花前,容颜也没被那艳丽的花压下,“王夫人相邀,岂敢不赴?”
王夫人淡淡一笑,“姑子长得,真像一个故人。”
殷陈拢在袖中的手握紧,“我这张脸,像很多人。”
王夫人意味深长道:“卫皇后看到你这张脸时,应当很是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