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还是微微皱着眉头。
睡得并不安稳。
顾明德拥着沈云仪躺下,埋首在她颈边入睡。
其实顾明德很讨厌这样下雨的夜。
因为小时候,每当这个时候,那些名义上伺候他的老太监,就会狞笑着闯进他的寝殿。
掐他,拧他,咬他。
甚至脱下他的裤子亵玩他。
逼他跪在地上给他们取乐。
反正这个皇子一年都见不到皇上一面,没有生母,没有母族。
没人记得起他,没人愿意关照他。
他们在宫里做了一辈子最卑贱的太监,现在马上就要六十五岁了,就会被遣送出宫等死。
有什么比在死之前折辱皇子更解气的事吗?
贵人又如何?
还不是任他们这些卑贱之人践踏亵玩。
他们死了都不亏,到了下面,都可以说自己摆弄过皇家血脉的皇子。
顾明德紧紧抱住沈云仪。
后来他长大了,想杀了那些老太监。
可是他们却早就被送出宫扔到乱葬岗里去了。
他好恨啊!
为什么要生下他!
为什么明明是兄弟,甚至连长相都有三分相似,可是顾明祈却锦缎白袍,纤尘不染如天上云。
而他,却如同阴沟里的老鼠,挣扎的活,肮脏的熬。
他平等的厌恶,憎恨世间所有。
顾明德几乎要把沈云仪揉碎进骨肉里。
好让他可以回味那块美味的栗子糕。
……
请平安脉的太医缓缓把指尖按压在顾明德手腕上。
沈云仪把玩一面铜镜,有些恹恹的。
半晌,太医斟酌着开口:
“陛下龙体康健,乏力困倦有可能是于国事太过操劳,微臣为您开一副补身的汤药即可。”
顾明德微闭的眼睛睁开,瞟向太医。
谁都知道,顾明德自登基以来,从不上朝。
沈云仪掏出一小盒口脂想补妆,一旁伺候打扇的小太监十分机灵,从怀里掏出一面巴掌大的水银镜,献给沈云仪。
“娘娘,这是新近流行的镜子,叫水银镜,能把娘娘的美貌,照得清清楚楚呢。”
沈云仪接过把玩,果然精巧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