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将军未免越来越放肆了,也越来越不将人放在心上了,如今既敢这样对我,他日是否也敢这么对待陛下?”
平日里虽以伶俐著称,只对待这些官员哪个不是以礼相待,绝不敢有丝毫冒犯?今日见着这年将军,只因曾扶持过陛下,又因乃是年妃的长姐,就完全不将人放在心上,行为作风一概荒谬至极,若非因年妃的面子,因曾经那点情分,他以为陛下便会容他?
哼唧一声,苏培盛只在心中作怪,倒并没有直接戳破年羹尧此刻的跋扈嚣张,他自然知晓怎样的人会有这等子的跋扈嚣张,今日今日,今日尚且是年将军,明日后日呢?且等着吧!
又心疼后宫那位,处处柔顺谦恭,哪里能想到如此不敢犯错,不过只是想给前朝的兄长留个悔过的机会?
“年将军既已心中有数,又何尝需要我这小太监多说上一二?总归万事都在年将军心里,年将军的未来总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苏培盛一拂袖,静默站在一旁,总归这年家的事乃是陛下的家事,又岂是他们便可插手的?既然年羹尧有信心,绝不会开罪于陛下,那他这个小太监自是乐见其成。
被一个小太监抢过了话头,年羹尧虽是不乐意,却也不得不暗叹苏培盛言之有理。
只是如今即使他不嚣张,周围如狼似虎,又哪里便是他谦逊些便能避免得了的。
他手持重病,陛下必然是要从他身上夺去兵位,让给旁人去,只是让谁,又需知陛下是如何想的。
愿解下官位?妹妹还在宫中难不成便能轻易放弃部署?强烈的权利欲望又岂是如今的他便能轻易放弃的,只当想放弃便能轻易放弃?
死死攥住手指,就算是别人劝他,他都不愿放弃,何畏是周围虎视眈眈,他向来便是个好自己虎口拔牙之人,又怎会因着周围危机四伏而轻易放弃挣扎的机会。
要赢,他确信自己必要赢,绝不能退让半步!
一池菡萏张开双翅,接天莲叶无穷碧,竟从极为恶劣的污泥中野蛮生长,又岂是旁人便能轻易忽略的?
胤禛还在等,等着那团污泥屈服。
本便不该停留在这无穷的黑暗之中,他自然不许,更不愿予以旁人不该拿去的欲望。
“陛下可是在同何人较劲?”
有意留在这荷花池中,动也不动,阿娇发懵,并不像是因为她所至,只怕更是有旁人能替代她成为胤禛心中之重,只是不知是谁,竟能代替年妃的位置,难道是在想皇后?
“陛下可是在想皇后娘娘?”阿娇怔了怔,还是猛然说出口,脸上表情虚浮起来,不知是z在替自己失落,还是在替那个被胤禛撇下的年妃失落。
“为何这么说?”胤禛倒也没反驳,只是一抬头,瞳光落在阿娇的眼眸中。
“总感觉陛下在同人较劲。”阿娇点了点头,试图从胤禛脸上得到肯定的回复。
“的确在同人较劲。”没有反驳,胤禛直接应和了阿娇的话,“既然年妃猜到,不如再猜猜看,我又是在同谁较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