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看老去容颜,又伸手摸向如今脸颊青春年少,阿娇重重叹上一口气,她不敢再看,仓皇将铜镜收好。
镜子里陈皇后的容颜一次又一次的冲击她的情绪,好不容易提起一个气,阿娇又忍不住将这一口气放下。
她平视铜镜,眼前不再是陈皇后的狼狈景象,她也随着心中平复不少。
倘若一再看着,她怕是会就此也被影响了心志。
阿娇慌忙将铜镜收起,未免自己被影响,她倒是先行将铜镜给收了起来,又慌张的凑到身前,用力咽了下喉咙。本以为因着她,陈皇后已想明了究竟,怎料到终究还是功亏一篑,她于陈皇后而言当真不能起到任何作用。
那当初离开时那倏然一瞥,又有什么意思?
“小姐,时候到了。”当时逆转了光阴,红盖头已然出现在她的头上,怎么会这么快?
阿娇手足无措,她还没做好准备,什么都没做,怎么一切都已经恰似完成了一般。
她如今,是要嫁入四阿哥府上吗?
门外传来喜儿的声音,阿娇双手倏然一紧,脖子紧着哆嗦一下,一时蜷在一块,双脚发麻,倒像抽筋似的。
“小姐?”喜儿轻轻一句,当真又将阿娇吓得一句话说不出,“且等一下……”
阿娇乱了手脚,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应喜儿,还在里头磨磨蹭蹭的,被人叫上许久这才推门出去。
一推门正正好就见着喜儿出现于自己眼前,大红花轿早上门迎接她,倒是生怕误了吉时。
喜儿对上阿娇双眼,愣生生是被小姐这副茫然模样惊着,难道临到此时,小姐竟后悔了吗?
这开弓没有回头箭,小姐若是再此时反悔,只怕他们整个年家都会受到波及。
“小姐……”喜儿怯生生一句,正巧包容了阿娇的视线。她似在安抚着让阿娇赶快出去,倏然抓住阿娇手臂时,又希冀着阿娇此刻并没这么痛苦。
阿娇惶然,伸手进屋去,铜镜却已经不见。
“四阿哥……还等着呢!”喜儿轻轻一声。
从年府出嫁后,她还需进宫拜上陛下一拜,毕竟这次赐婚乃是陛下亲自许可的,年家又得陛下赏识。
阿娇眸子忽就沉了光,她拉住喜儿匆匆一句,“非嫁不可吗?”
似是这嫁了就会面临更大的险境。
“小姐,此时已不是由你任性的时候了!”喜儿伸手握住阿娇的手腕,“小姐,现在不仅是四阿哥在等你,还有陛下、还有皇后、还有天下百姓!”
喜儿凑到阿娇耳畔,“小姐不也曾告诉过奴婢,天下事并非什么都能由自己决定的,小姐此刻的任性不知会惹来多大麻烦,首当其冲的便是年家。天子发怒,是什么结果,小姐可知道?”
阿娇望回到喜儿跟前,喜儿拉着阿娇的手,“小姐莫怕,任何时候都有喜儿陪着你。”
眼眸蓦地诚挚不少,这轻声安抚不由得照耀了阿娇的心,阿娇心中才算舒坦些许,随着喜儿这一双手牵引着往前,一时倒是风头无两,只是两人心中都莫名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