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吸气,武惠妃终于又将目光重新汇集到阿娇脸上,终于恢复神智,望向阿娇时整个人也从容了不少。
“母妃。”阿娇静静凝视武惠妃的神情,直觉有异,但依旧在武惠妃身边跟随照顾。
“玉环。”武惠妃定了定神,“母妃近来心神有恙,对你多有亏欠。”
阿娇并未对武惠妃此言动容,反倒更加确信李清这段时间的异常,正恰恰好同武惠妃有关。
她抖搂着身子,倒不似那不爽利的模样。
一个人环成圈,像只小猫一样安分的卧在榻上,紧紧握住阿娇的手,只求阿娇好好照顾李清。
可一待李清接近,整个人又疯疯癫癫起来,抓住李清,竟完全将他当作太子,大怒一声,“不要靠近我!”
“母妃!”
“走吧!”阿娇直接将李清给拉走,任凭武惠妃在屋内任打任砸,桌上的各种瓶瓶罐罐全被砸的稀烂,她也不让李清再去接触。
“赶紧找太医过来。”叮嘱李清几句,阿娇的脸色变得更加严肃。
李清还愣在原处,阿娇慌忙催促李清,甚至用力拍打,这才让李清有所反应。
阿娇慢慢潜到屋中,正站在武惠妃跟前,不知是怜悯还是嘲讽,“惠妃娘娘,别再装了。你根本没有疯,又为何要害我还有十八郎?”
武惠妃不搭理阿娇,还在自顾自的摔着花瓶。
“每次一见到十八郎您就刻意留手,见到我时就故意发狠,惠妃娘娘是对我有怨?”阿娇低声质问,武惠妃依旧自顾自的大笑着,甚至将桌上的所有东西全都砸烂。
“惠妃娘娘是觉得自己杀错了太子所以难过?”
眼角微微动了动,武惠妃依旧没有停下眼前的动作。
“是发现自己被人戏耍了?”
武惠妃这才犹豫一下,急急蹲了下来,对准花瓶的径口预备往手腕上狠狠一割。
“惠妃娘娘这是要自杀谢罪?若十八郎看了定然又会责怪自己,全怨念是自己不对。”
倏然停止,武惠妃终于抬眼瞧了阿娇一眼,“你说够了没有?”
不论于太子一事还是于如今的所作所为,一切都是武惠妃自行选择的结果。
她一开始想要除去太子又岂是因为杨洄的几句谗言,又岂是因为所谓思念多年前儿女死去,怀疑是太子之母所为,真正的原因正是想让十八郎当太子。
可武惠妃如今这副模样又是为了什么?
阿娇牢牢盯着武惠妃,一定要武惠妃交代一切。
涣散的目光微收,武惠妃剧烈的咳嗽起来,慌忙掏出腰间的手帕,咳出几道淤血来。
若是命不久矣,先前的计划又怎能行得通。
定然是发觉对抗不了潜在暗处的太子余党,又发现命不久矣,想要用这样的方式为十八郎谋取一片生机?
武惠妃抿了抿唇,“说吧,怎么回来了?清儿不是说你已经去太清观了,怎么这个时候回来。”
阿娇轻笑一声,“自然是因为母妃。”
她迈步向前,“听闻母妃有恙,便悄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