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黄将军这样说就折煞我了。”郑公子回道,他收起折扇,朝身后一点,“初次来府中拜访,小小礼品,不成敬意。”
他身后有随从提着一个箱子,随着他一点,有人打开箱盖,就见里面明晃晃的一小箱白银,少说上千两。
黄元成不动声色,拉着他到堂中落座,问道:“郑公子如此盛情大礼,可是有什么要驱使黄某的地方,但说无妨。”
“呵呵。”郑公子笑了笑,说道:“我在城外盛渔村的那档子事,想必黄将军也有所耳闻。不过是路过看中一个渔娘,我稍加强迫,她竟直接跳水求生,谁知道一个常年在水边的人,就这么淹死了。本来府官大人和刑狱大人都帮我把事情压下来了,就算作是意外赔钱了事。谁知那群刁民竟不依不饶,不仅四处宣扬,还要进神都去告御状。”
他眉毛皱了皱,“其实就算他们去神都城告状我也不怕,可就怕人言可畏,风言风语传出去就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了。你知道的,我是替我叔父在这边打理生意,若是影响到他老人家的事,那可就严重了。”
黄元成神情微妙,“所以郑公子是想让我帮你阻拦那些告御状的村民?”
“不错。”郑公子眼中闪过一丝厉芒,“我已收到消息,他们打算今晚趁夜启程。正好入夜集群、行踪诡异,就当做山匪杀上几个,应该也说得过去。叫得最欢的几个死了,那群刁民也就老实了。”
“抱歉。”黄元成将那一箱银两推回,“这个忙我怕是帮不上郑公子,我部下士兵都是为了守城之用,连夜出城这种事风险太大了。”
郑公子一听这话风就知道黄元成是搪塞他。
两江府在中州腹地,临近神都,这里的士兵一辈子也未见得能打一次仗。谁还能趁你出去干个私活儿的功夫,去把城池攻下来?
这摆明了就是不想帮忙,找的一个借口。
他之所以想请官兵,而不是自己找人下手,就是想要这层身份。
官军、衙役这种人,打杀了百姓更好开脱,很容易就找到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反而栽到那群刁民身上。
要是请些黑道或者杀手来做事,杀那么多人就是一桩大案,事后肯定还要追究,难免有些麻烦。
可黄元成不愿意出手,他也不能强迫。
当即起身道:“送出的礼,哪有退回的道理?黄镇守就请收下吧,烦请替我保密就好。”即使没帮忙,他也没将这千两白银收回,就那么甩手离开了。
黄元成却不显得高兴,而是看着他的背影离去之后,出冷冷一声:“哼。”
……
刚一入夜,将军府就安静下来。
梁岳靠在此前约好的围墙一道裂缝处,轻敲三下,对面也凑上来一个人影。
“口令。”他先说道。
对面的人开口道:“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
梁岳接道:“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
“没错。”伍小七在对面压低嗓音问道:“梁仙官,你这口令是什么诗啊?怎么感觉有点奇怪,却又朗朗上口……”
“我家乡流传的诗词,你没听过正常。”梁岳道。
“你不是神都人吗?”伍小七闻言一怔,“我也是神都人啊,怎么没听过?”
“神都也很大嘛,咱们不得拜的老乡,先说正事。”梁岳道:“将军府里有个湖不大对劲,我准备今晚去探一探。另外你们在外面查一查,两江府里有没有一个姓郑的公子势力很大,是个胖子,平时应该没少欺男霸女。他今晚要谋害一伙儿想进神都告御状的渔民,你们抓紧查一查,咱们一定要阻止他杀人。”
伍小七将他交代的事情一一记在心里,点头道:“我知道了,闻仙官说她要去与你一起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