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嵩的父亲去世了,也就是胡横的父亲去世了。
胡横心里五味杂陈。
很多年后胡横回想这一天,他很后悔自己当时让秦嵩快点去跟黄媛瑞做个了断。
他当时太心急了,觉得秦嵩的人生受到了重创,一心只想快速带着秦嵩走出来,顺便催促秦嵩剪断这杂草般的婚外关系。
他哪能想到秦嵩带着恍惚的精神去跟黄媛瑞谈判,会发生那样的意外呢。
秦嵩上楼去找黄媛瑞后,胡横立马就回了家。
秦志远意外身亡了,他要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胡咏兰。
胡横没再去翻过胡咏兰的抽屉,但他能想到这么多年来胡咏兰应该一直在坚持偷窥秦嵩一家。
她明明已经退休了,却每天总有固定一小段时间不在家。嘴上说是出去和朋友遛弯,可她扭头又买了更新更好的相机。
这么多年她都这么过来了,胡横早就对她放任自由。
既然她喜欢这么做、习惯那么做,那就这样吧,毕竟人的习惯是很难改变的。
现在秦志远已经去世了,或许胡咏兰知道这件事之后就能发生一些改变呢?
胡横心里有些小小的激动,他幻想着胡咏兰能对过去的仇恨释怀,说不定性格能变得开朗些。
回到家后,胡横看到胡咏兰卧室的门还紧紧关着。
他轻轻敲了两下:“妈,干嘛呢?”
胡咏兰瓮声瓮气地回答:“躺着看手机。”
胡横:“你把门打开,我跟你说个事儿。”
胡咏兰叹了口气:“啥事,隔着门说吧。”
胡横又晃了两下门把手:“你先打开。”
过了几秒,胡咏兰光着脚走过来打开了门。
她把半个身子斜靠在门框上:“说。”
胡横:“妈,你气色好差啊,不舒服吗?”
胡咏兰:“你快说,说完我要躺下。”
胡横就清了清嗓子,说:“秦志远死了。”
胡咏兰哆嗦了一下:“什么?”
胡横又重复了一遍:“秦志远死了,秦嵩告诉我的。”
胡咏兰盯着胡横的眼睛:“怎么死的?”
胡横:“他和他老婆骑着车子去买菜,在路上被渣土车给撞了,两个人都没了。”
胡咏兰出了会神,又问道:“后事办完了吗?”
胡横点点头:“办完了秦嵩才回来的,他太可怜了,现在成了孤儿。”
胡咏兰咽了下口水:“我有点渴,你帮我接杯水。”
胡横转身接了杯温水递给胡咏兰:“妈,以后你就不用再在心里怨恨他们了。事儿过去了,人也不在了,你该放下往前看了。”
胡咏兰喝了口水,皱着眉说:“往前看,你连个媳妇都不找,我往哪看?再过几年你就四十了。”
她把杯子塞回胡横手里:“终身大事自己上点心,我继续躺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