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喑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在抢救室门口先看到了双腿交叠坐在椅子上的梁致谨。
“你在这儿做什么?”
“来得比我想象得要慢一点。”梁致谨没起身,抬眸朝他端出一个假模假式的笑,“没看我的消息?怎么说我也是你心肝宝贝的救命恩人,说话不会客气点儿么?”
“你不需要,说,他什么状况。”梁喑一路超速而来,情绪几乎顶入临界点,“不想再废一次腿的话。”
梁致谨优雅地换了个姿势,完全没跟这个失控的男人计较,但说出口的话却字字像淬了毒,“他这三天三夜几乎没怎么合过眼,做了别人十天都难以完成的工程量,简单来说,他几乎在用命为你拿出一份完美的检查报告。”
梁喑听得脸色一点点沉下去,表面看着冷静其实内里早已方寸大乱。
梁致谨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梁喑,稀奇之余,也好奇爱能把一个人变成什么样子。
上次梁维生出事,他赌沈栖会让这个无情的男人心软,他赌赢了。
这一次,他想试试更多。
梁致谨理了理自己的袖口,“他熬得受不了,在自己手腕上咬出几个血齿印,用疼痛来维持清醒,在救护车上一度心脏骤停。一般来说连续熬夜会引起触发性心律失常、血压升高,而本身心脑系统较弱,并且高度紧张的人熬两到三天就会造成心脏负荷加重甚至猝死。不过你比较幸运,我在场,学校里也有急救仪器。”
梁喑冷笑了一声,没言语。
“在想什么?害怕还是后悔?”梁致谨有些好奇,情感会把人支配到什么程度。
梁喑不是害怕也不是后悔,他在想如果沈栖真的出了什么事,造成今天这个局面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他担了这么多年的名,做过的没做过的脏水也都泼了不少。
他看不上、懒得计较,不代表他真不在乎。
算计他、算计梁氏这是商业竞争手段,但算到沈栖头上就别怪他真的往死里针对。
包括梁致谨。
梁致谨:“关我什么事?”
梁喑眼神锋利,带着全然的疯狂怒吼:“你早就知道他在做这件事为什么不通知我?你他妈为什么不通知我!”
抢救室门开了。
沈栖被护士推出来,医生摘掉口罩扫了两人一眼,不太确定地问:“你们谁是病人家属。”
梁喑回过头,没搭腔径直走向了雪白的病床,沈栖毫无生气地躺在上面,像被抽走了灵魂。
“他暂时还不会醒,您不用太担心,抢救得很及时也很专业,应该不会造成大脑和其他机能损伤。”护士轻声安慰,末了又补了一句:“不过具体情况还是要看醒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