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句话的冲击都太大了,他握着沈栖细白的脚掌,俯身压下来,“说什么,再说一遍。”
心疼与狂喜在血管内不断打架,几乎要将整个胸腔都撞到爆开。
梁喑在短短的半个小时里,遭遇了“欺骗”,又遭遇了“拒绝”,过山车似的在最顶点听见了让他几乎疯狂的一句话。
“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告诉我你不喜欢林封。”
“乖孩子,看着我的眼睛说,说你不喜欢他。”
沈栖眼泪止住了大半,红着眼睛丝丝缕缕往眼尾两边淌水,可语气还带哭腔。
“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他了!”
“哪有你这样喜欢人的,我又不是真的小狗,你高兴了就哄哄我,生气就欺负我。”
梁喑被这哭腔弄得心一阵阵抽痛,放轻了声音哄他:“我不好,别哭了听话,我也没真动手打你是不是,谁把你当小狗了,谁家小狗敢乱踹主人的,是不是?”
沈栖不说话,红透了的眼皮全是水痕。
梁喑低下头去亲他的眼睛,一下一下舔掉他的泪痕,又继续哄他,“别哭了,是我不好,别哭。”
“就是你不好。”沈栖哽着喉头,眼皮上温热的舔舐让他又想哭。
房间安静,两人的呼吸声彼此交错。
沈栖委屈得抽回脚,又被人带着拽回去按在怀里。
“我的错,我欺负你,可你也不该骗我对不对,又不喜欢他怎么不能说实话呢。”
沈栖趴在他肩窝里闷声,“你以后不能这样了。”
“不能哪样?”
沈栖眼睫毛潮湿,贴着颈侧像打湿的蝉翼,透着股可怜。
“你不高兴要告诉我,生气也要告诉我,不能不许我说话就欺负我。”沈栖想起他说的没办法对喜欢的人抱有绝对的冷静,可也不能这样。
梁喑心软得厉害,“好,我努力改。”
“不能言而无信。”沈栖哭过一场,眼皮有点酸疼,在他颈窝里蹭了蹭。
“不会,我保证。”
沈栖“嗯”了声,见他要走下意识抓住他胳膊,“您去哪儿?”
“我去找个毛巾给你擦眼睛,否则明天又要肿了。”梁喑摸摸他脑袋,取了个温热的毛巾回来,重新把人揽在怀里轻轻擦拭。
沈栖半靠在他怀里看起来又乖又可怜,眼尾红透,眼睛里全是红痕水汽。
梁喑一点点蹭去他眼尾泪痕,看着清凌澄澈的异色瞳眸,有些心焦。
他给沈栖的那个安全开关,不是让他护身,更多意义上是在束缚自己。
在别的事情上他比任何人都懂克制,可偏偏对待他霸道强硬又善变失控。
沈栖小声说:“梁先生,我不喜欢林封,从来没有喜欢过。”
梁喑心脏鼓动,连带着手指都有点麻,沈栖垂着眼,指了指他的无名指。
“而且我都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