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明哭惨了。
她声音沙哑地醒过来,头横在李吉祥腿上,脸被高原阳光晒破了皮,李吉祥也垂头打盹,长长的睫毛下滚出一行一行好像没有止尽的泪水。
志明揉眼睛,藏民准备牵白牦牛回家,捡牦牛粪回去烧火。
志明推李吉祥,“天要暗了,这里晚上冷,我们赶紧回去。”
她迷茫地抹眼泪,“我肯定做噩梦了,你怎么也哭了?这里确实好邪神奇!”
一摸李吉祥已经发烧,眼泪还在流,说了几句梦话。
志明掐他的脸,“打道回府吧,外面待够了,咱俩都被晒哭了。”
吉祥没有力气,她大吼一声蓄力扛拖起老公走,花钱雇藏民的白牦牛把人驮到房车,志明觉得耳朵出问题了,听到吉祥垂着头啜泣,黑发混杂白发,在苍空雪山下,好像失落的精灵。
志明就啪啪拍打他失神的脸,“老公,氧气罐在车里,马上就到了!咱不脆弱!”
他嘶哑地睁眼,“你在。”
吉祥眼泪鼻涕挂了满脸,捉住了矮胖的她,“别死我前面,不行的。”
结婚24年1个月第二周
吉祥发烧一天一夜,志明晚上在旁边烫得躺不住,偏偏吉祥就扒拉她往怀里塞,她往凉的车壁靠,人形火炉吉祥挪过去,把志明挤到贴车壁。
志明被烘得差点一脚把他踢下去。
吉祥烧得睡不着,她也没睡好,热得骂骂咧咧。
志明开去藏民的帐篷买青稞面和牛肉奶干当食物,给吉祥擦洗身体降温,这样照顾了他一天,和女儿通话的时候,吉祥有气无力的。
他黑沉沉的大眼睛看志明,含着泪光闪烁。
志明寒毛竖起:“眼神怪沉重的,咋的?”
吉祥把她摁住可劲儿亲,但是也烫得炽热,志明无福消受。“一把年纪了,我不比青壮年如狼似虎,现在清心寡欲,精神交流就行了,不想来这套!”
吉祥眼泪汪汪,驴唇不对马嘴的委屈,“你不知道,你现在才知道!”
他一边亲,一边哭,“你现在才知道我,我不找你,就遇不到了!”
志明拿袖子擦他的眼泪鼻涕:“嗨!你找我的时候我差点打死你,我是好欺负的?”
吉祥捏住她的脸。
“老婆,”他痴迷地说,“你这么漂亮,这么壮。我最喜欢你。”
志明感受到莫大讽刺。
“是啊李吉祥同志,要不你怎么荣幸找的我这个大美女!”
吉祥傻乎乎地盯着她瞧,周正得幻惑的白脸夹杂冒出来的白发,和着泪水鼻涕,仿佛梨花带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