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方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谢泠舟并未问起今日之事,而是冷声问:“先前让你查赵家时,可有隐瞒?”
云飞未料到是此事,拱手道:“属下并无隐瞒,赵夫人的确没动静。”
“嗯。”谢泠舟神色稍缓,看着桌上的笔,“最后问你一遍,今日在阁楼里,赵昭儿都同你说了什么?”
云飞身形凝滞,稍顿了顿:“属下只是见昭儿小姐中了药,猜到她是遭人陷害,只答应她不告诉公子,以免公子误会她品性,其余,并无。”
他其实猜到些,赵昭儿既知道那碗汤有问题,估计也会知道下药之人是谁,但今日的她似乎很难过,像遭了身边人的暗算,他既答应了她,便不能把她牵扯进来。
虽知即便不说,公子后续也能查出,但云飞就是固执地认为,至少不能是他,在赵昭儿遭逢危机时推了她一把。
谢泠舟看着地上跪着的青年,淡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这很好,但一个护卫需要的是忠心。”
他憾然将目光移向别处:“往后,你不必在我身边做事,但念在你跟我十年,我会将你举荐到军中,你好自为之吧。”
云飞低下头,想说些什么,末了,只艰涩道:“多谢公子知遇之恩。”
谢泠舟沉默须臾,又问:“你可后悔?为了个并不把你放眼里的人。”
云飞苦笑了下:“事已至此,何谈后悔,全当报恩了。”
他走后,谢泠舟又立了会,忽感身上微燥,和先前将崔寄梦压至榻上时的感觉很像,以为自己不过是被邪欲驱使了。
今日发生的事实在太多,后续亦有诸多事情亟待处理,他思绪微乱,便去净室用凉水冲了冲。
清醒了些后,他忽地想到一事。
方才他和崔寄梦皆有不同程度的燥动,想必只能是那碗汤的问题,她喝了大半,唇舌纠缠时,他也沾染了些。
谢泠舟倏地站起身,疾步往外走去,他记起来了,有一种媚药是查不出有毒的。
醉春风,是一种酒。
玉朱儿一事后,那胡商曾央求他:“公子,这种酒因无药可解过于阴毒,数年前就已绝迹了,我现在金盆洗手了,望公子看在我配合的份上,莫把我供到官府!”
那么赵夫人的醉春风是从何而来?
疑点越来越多,但眼下更重要的是崔寄梦,她服的虽是三殿下从南疆带回号称可解百毒的丹药。
但若醉春风不是毒,那么这丹药便只能暂时压制药性,不能彻底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