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昭儿身子已然无力,虚弱地扶着树,眼神却格外疯狂:“其实我本来就是个善妒的、尖酸刻薄的人……那些都是装出来的哈哈……”
云飞咬紧下颚:“我自知卑贱,不敢肖想姑娘,一切皆是我自愿。”
她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他,大概是中了药,说话亦没头没尾:“谁能想到……教我不要善妒、要修身养性的人,自己却善妒、作恶多端,我还能信谁?”
云飞隐约察觉到她情绪失常,劝道:“姑娘身子不适,快回去休息吧。”
“回去?”赵昭儿面露茫然,脚下一软,险些摔倒,好在云飞迅速扶住了她。
赵昭儿忽然看向他,面颊绯红,目光亦是迷离:“我想起来了……你帮我,是因为想要我用情意回报,是吧?”
云飞不敢看她如今模样:“我不要姑娘的回报,姑娘快回去吧。”
然而赵昭儿却趁他不备,一把将他推到身后的树干上,步子摇摇晃晃地靠近他,语气也像是喝醉了:“是么?我不信……难不成你们都不会有邪念?”
她苦涩地笑笑,好像故意试探他心性般,竟拉住他的手往胸口按,云飞愕然抬头看她,手僵住了,忘了收回。
他不知道赵昭儿为何性情大变,大概是中了药,神志被欲l望支配,但他是清醒的,本可以推开她,却因为那点私心,没有推开,也没有迎合。
但他的身份,对她实在不敬。
云飞的神思停留在方才的一切,听不进赵夫人都在训斥些什么。
而赵夫人训斥完他,将女儿从中摘干净,抱紧赵昭儿,心疼道:“好昭儿……好在你没事,否则阿娘要杀了这护卫!”
说着揽过赵昭儿往回走,经过谢蕴身侧时,凄声道:“兄长,定是这护卫觊觎昭儿,给昭儿下了药,这是泠舟的人,我不好越俎代庖,但求兄长为昭儿做主!”
话刚说完,赵昭儿挣开母亲,低头对谢蕴道:“舅舅,下药的人不是他,此事也与大表兄无关,是我自己轻信旁人……”
“孩子,此护卫舅舅自会处置,你且随你娘回去歇息吧。”谢蕴打断赵昭儿宽慰了两句,云氏也趁机把英王妃带离。
谢蕴命侍从:“去将大公子请来。”
谢泠舟来了,听父亲说明方才事由,失望的目光淡淡扫过云飞:“回父亲话,是两刻钟前有宫婢冒充崔表妹的人来请儿子在此地会面,儿深知崔表妹守礼不会私下约我相见,察觉异常,便派云飞前来查看,后续的事,儿并不清楚。”
他对始作俑者是谁已有了决断,未提及那碗汤,是因那碗汤里未查出有毒,又被崔寄梦喝了,死无对证,事情牵扯到她,他不由投鼠忌器,只好另从别处着手。
本以为谢蕴会指责他御下不严或别处挑刺,但他只摆了摆手:“罢了,你的人你领回去自行盘问吧,至于给昭儿下药之人,回头还需问过昭儿才知。”
主仆二人回到殿中,云飞自知有过,跪下请罪:“属下失职,任公子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