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寄梦不信,若他只是想要她这个人,明明可以借她罪臣之后的身份威胁她委身于他,强夺后腻了再推开。
他一个皇子却要大费周章娶她,总不能是因为用情至深。
可他戒心太重,她暂时套不出什么话,只能无力地靠回车壁上。
他知道她的身世,却不用来威胁谢家,反而要娶她,莫非是想借此暗中笼络成义王旧部?
大概还是与她的身世有关,好在方才她已与大表兄暗示过此事。
希望他能查到些什么。
三皇子府上。
谢泠舟到书房的时候,三皇子正对着一幅画发呆,见他神色冰冷地进来,幸灾乐祸地搁下笔。
“难过了,要不要一块吃个酒?”
“不需要。”谢泠舟直说来意:“依殿下之见,二殿下突然要娶妃是陛下之意,还是以退为进?”
“说不准。”三殿下宝贝地收起他的画,“老二一向顺风顺水,身后又有王家,称天之骄子也不为过,大概不到迫不得已不会自己就藩,你瞧他都二十有二了还尚未娶正妃,不就是因为成婚要就藩,如此野心勃勃的人,突然对你家小表妹上了心,总不能真开了窍?”
见谢泠舟目光怔了一息,心知不慎戳到他痛处了,三殿下微叹着拍了拍他肩头:“子言与我不愧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可真同病相怜吶。”
谢泠舟目光落到那幅画上看了一眼,是他扇面上常年不变的兰草,蹩脚的画技一直让他觉得似曾相识。
“此画是出自殿下那心上人之手?”
三殿下方才还慵懒的眼眸倏地暗下,抚过纸面,笑道:“她是在戏班子里长大的,自幼习武,琴棋书画一窍不通,总能把兰草画出葱蒜的意味。”
谢泠舟想起先前的猜测,状似随口一提:“臣先前曾认识一少年,和殿下要找的人有几分相似,相貌俊美,少言寡语,只是可惜了。”
他语带遗憾,有意停顿了下,三殿下眼帘倏地掀起:“可惜什么?”
那双慵懒丹凤眼里涌现不安,谢泠舟不忍吊着他:“可惜殿下要找的是个男子,而臣那位故友,是男扮女装。”
三殿下忽地抓住了他,双手略微颤抖,声音亦是微颤:“你说的那人,她如今身在何处?”
果然如此。
谢泠舟无奈笑了笑:“我那故友一切都好,只行踪不定,待日后有机会征得她同意,可稍作引荐,但眼下不行,表妹并非见异思迁的人,定是受了二殿下胁迫,我担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