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寄梦回过头,匆匆松开了手:“表兄,这可是在大街上。”
他笑了笑,将手松开,拢回袖中:“冒犯表妹了,望表妹见谅。”
崔寄梦本想让他带着她去找表姐,谁料他却把她往相反的方向带,她心领神会,跟着他将错就错。
到了一处街角,谢泠舟忽地把她拉入窄巷中,将她斗篷上的兜帽戴上,只露出一张脸,低头轻吻了吻,察觉到她在胆怯往后缩,笑问:“不是喝酒了么?”
崔寄梦轻轻将他推开了些:“我只喝了一小杯,可就算我喝再多酒,你我也不能在街市上拉拉扯扯,万一旁人看到了怎么着?”
谢泠舟从谏如流,稍稍往后退:“表妹说得在理,一会到了地方再补些酒。”
“什么地方?”她又脸红了。
“去了你就知道了。”
巷口走过一个熟悉人影,是离京数月的赵昭儿,想起方才巷子里相拥的那一双人,她垂下眸释然扯了扯嘴角。
身后忽然有人在喊她:“昭儿表妹!”
赵昭儿回头,是二表兄,她忙见礼,谢泠屿却摆了摆手:“昭儿表妹何时回京,怎未到府上来?祖母都想你了。”
赵昭儿想起家中如今一团糟的情状,神色暗淡下来,又很快恢复如常:“过几日便和母亲去拜见外祖母。”
寒暄了两句,谢泠屿又问:“你可有见到兄长和表妹,方才我们一道出来,后来竟走散了,阿鸢也不知上哪儿去了。”
想着她概是也不知道,便要往巷子那儿去寻,刚转身就被赵昭儿拉住了:“二表兄,我想起来了,方才好像见到表妹和阿鸢往那边去了,大表兄应当也在,你去那边寻吧。”
“兄长在就好。”谢泠屿放了心,他担心几个妹妹走散,“成,我也不去找了,和同僚喝酒去,表妹回见!”
赵昭儿松了口气,近日因家事心情烦闷,也无心思看灯,索性乘车回了府上,经过书房时,听到爹娘在争吵。
赵昭儿皱了皱眉,她和母亲才离开短短三个月,父亲就养了个外室,人还有了身子,坚持要将人娶进门做平妻,她和母亲正因如此才从青州匆匆回京。
她不明白,父亲一直洁身自好,与母亲伉俪情深,为何忽地性情大变。
赵国公摔门而出,走到门外怒容骤然变成愁容,怆然望着夜空。
忽而见到女儿站在廊下,眼中涌起深深的不舍和痛楚,但很快冷下来,道:“你若懂事,便劝劝你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