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当着心上人的面提及少时囧事,淡然如谢泠舟也难得窘迫。
这叫崔寄梦忘了羞赧,忍俊不禁,没想到大表兄幼时也会跌跤,想到他冷着脸从地上爬起的模样,便忍不住想笑。
谢泠舟手指轻敲椅子扶手:“只是不慎被咬着了。”
谢老夫人讶道:“怎个就咬着了?”
这话叫崔寄梦原形毕露,手中帕子一下掉在了地上,正好从门外刮来一阵轻风,悠悠落在谢泠舟身前。
谢老夫人正要示意长孙帮忙捡捡,谢泠舟已先行起身,拾起帕子,上前两步递给崔寄梦。
她头也不敢抬,红着脸起身,双手接过,偏生那人还借着帕子作遮掩,手指轻轻在她手心刮了刮。
很痒,崔寄梦倏地收回手。
即便私下里亲昵到了坦诚相见的地步,在人前但凡离得近些,她还是会害羞,轻声道:“多谢表兄。”
谢泠舟只温言说不必客气,接着回答谢老夫人方才的问话:“是孙儿吃东西时贪嘴,不慎咬到的,让祖母和表妹见笑了。”
崔寄梦脸埋得更低了。
谢老夫人笑了,长孙温文尔雅,外孙女含蓄羞赧,虽差了三岁,但凑在一块,反倒更和睦,但相处时真有些欲说还休的气氛。
对比之下,外孙女比二孙只小了半岁,并肩而立时,梦丫头瞧着却要比阿屿稳重一些。
有了先前八字不合的暗示,谢老夫人只觉得是天意使然,庆幸发觉得早。
几句话过后,几个孩子都来了,叫崔寄梦讶异的是,二表兄也来了。
近月未见,几人都有恍若隔世之感,谢泠屿目光在崔寄梦面上停了一瞬,又很快错开,像往常一样与众人打招呼。
到了崔寄梦时,他稍顿,扯了扯嘴角:“表妹安好。”
崔寄梦带着愧疚,见礼时礼节格外周全:“二表兄万福金安。”
短暂的尴尬过后,众人又是有说有笑的,谢老夫人暗自观察,外孙女虽内疚,但也算从容,想来已迈过那道坎。
至于二孙,虽眉间有郁色,却好似成熟沉重了些,老夫人隐约听谢执说过,当初得知八字不合时,正逢二孙在军中被上首为难,也是此事使他同意放弃。
这对一个血气方刚的儿郎来说,多少有些挫败,但也不失为一次历练。
给二孙另议亲事、撮合长孙和外孙女,这些事都得慢慢来,急不得。如今最要紧的还是让他们快些释然往事。
用膳时,谢老夫人语重心长道:“我老婆子老了,也不知还有多少日子,最想看到的便是一家人和和美美,尤其你们几个孩子,都要好好的,记着,年轻人总会遇到难事,没什么过不去的。”
几个晚辈听懂的、听不懂的,都应了下来,一顿饭吃得和和乐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