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试探过谢蕴和谢老夫人后,得知他们不反对这门亲事,赵夫人俨然已把谢泠舟当成女婿看待。
谁料崔家外甥女来了。
赵夫人垂下眼眸,她此生常常与最满意的东西失之交臂,是因为她并不出挑,可她的女儿在京陵贵女中亦出类拔萃,为何还要同她一样,总是要退而求其次?
她拍拍赵昭儿肩膀:“昭儿,再等等,你大表兄还未娶妻,还有转机。”
赵昭儿以为母亲还是想让她去讨好谢泠舟,苦笑:“我想要的是大表兄发自真心的情意,求来的东西再喜欢我也不要。”
赵夫人听到了,又好似没听进去,兀自喃喃道:“别担心,你一定会如愿的。”
母亲神色恍惚,着魔了一般,赵昭儿想起数日前听到赵夫人和嬷嬷的谈话,莫非真是她所理解的那般?
这些日子她一直被此事困扰,一面觉得母亲大概只是单纯在闲谈,对子女品性要求颇高、为人谦逊温和的母亲,怎么会做那种腌臜事?
可是有时候母亲经常会露出和现在一样恍惚又隐隐着魔的神情,让她感到陌生。
赵昭儿不由得缩了缩肩膀,作势要更衣,避开赵夫人放在肩上的手。
一定是她多心。
谢泠舟同皇帝和几位皇子打完猎,回到殿中时,已近黄昏。
今日狩猎时不慎牵动旧伤,伤口有轻微撕裂,他褪下外衫打算清理伤口,就听云鹰在外通传:“公子,表姑娘来了!”
自从上次被谢老夫人问起时不慎会错意,谢泠舟每次都会先确认,他拉起褪了一半的上衫:“是哪位表姑娘?”
“自然是崔表姑娘!”云鹰声音很兴奋,但压得极低,好似是在协助他们暗度陈仓,“表姑娘说今日公子嘱咐过让她过来找您,问公子可还有事要交代。”
谢泠舟略微抬眸,早些时候他告诉她,晚点来找他,但并未指名让她何时来。没想到他前脚刚回来,她就来了,想必一整日都在惦记此事,乖乖等着他回来。
真是过于乖巧了。
他眼里带了笑意,把刚重新穿上的外袍又褪了下来,继续处理伤处。
崔寄梦进来时,见大表兄正褪下上衫一角,露出半边肩头,精壮的肩头赫然有一道疤,伤口不深,但很长。
她被吓到了,一时忘却了羞赧,蹙眉盯着那伤口:“表兄受伤了?”
说完才察觉到他这会赤着臂膀,她直勾勾盯着实属冒犯,又转过身去,一手遮着眼:“抱、抱歉,我失礼了。”
谢泠舟看着她通红的耳尖,笑得无奈又戏谑:“都背过身去了,为何还要遮眼?”
崔寄梦一只手仍未放下来,应得十足诚恳:“我怕玷……冒、冒犯表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