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自然,入口出口都有人管理,工程太大了,24小时有人看门。除非他飞檐走壁,硬闯进来。”林子江回答严禁。“那么,进到工地里的人,是不是一定都有安全帽。”“一定都配发了。我这里不是野路子工地,严格要求工人戴帽。无帽不得上工地。这是铁的原则,大家都知道,不然直接扣工资。王局,可以随意找人询问。”“不必了。你说是,就是了。那么,你那些大石头,是一个个搬运呢。还是也需要高空投放。”“王局,是在问,我们会不会随意往下扔石头,出现砸到人的事儿,是吧?如果出现了便是意外,是事故。从工种上讲,没有这么做的项目。”“林叔,可是有的时候,为了测量地基承受能力,不也会……”天艮的话没有说完便被林子江打断了。“是。”依旧铿锵有力的一个字。“子江啊,平时你可是我见过的最会说话的一个人呐。不说商场上,就是平日里,我喝茶闲了,都经常会想起你的话,一个人琢磨着还挺值得回味儿。今天,你怎么跟天艮,”王局说到这儿,看了看天艮,又看了看林子江,“哦,怎么说呢。总是一字千金呐?你们这是闹僵了,还是在这儿跟我哑语啊。”王局的问话还是和颜悦色,可落在两个人身上的眼神却犀利而诡异,让人流汗,落胆。留痕血泊留痕王局和林子江之间的沉默,被一个电话打破了。“嗯嗯,说吧。”王局尽管给了说话的指示,这次的电话,声音像被处理过,振幅均匀,隔着电话不贴着话机其他人是听不到的。“噢,光法医不行,让技术科配合一下,把林力死亡的准确时间给我。”王局在电话这边可是每句话都不回避,边打电话边跟不远处的刘警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林力的死亡时间,今早9点52分03秒。嗯,不是这个时间,问问技术科,能不能跟法医研究下,没心跳之前,脑死的时间。”王局自己说完讪然一笑,这个是个期待值低的调查。“小刘,法医那边头部所有伤都在重新检验。你去问问那边看车轱辘的几个人,轮胎上除了血迹还能看见什么?”王局隔着电话,给刘警又新添了项指示。电话挂了,刘警还在王局身边站着,“王局,您说的那个除了血迹,您指的其它的是什么意思?我猜测是车轮上的泥土检样?是要查卡车从哪里开来的吗?”刘警眼神里有些忐忑。“卡车从哪儿开来的?查沾的土,哈哈,你以为这是你们毕业的调研课题呐?想知道卡车的停留点,问问旁边的子江不就是了。这么有空去查这个。”王局对着刘警没否认,但却没给答案,这种无形的职责让刘警心里滴血。没确定该怎么做,便没有办法跟技术科的人传达指令,自然,刘警没动。“王局,您刚才说的那个其他的……”刘警跟了王局这么多年,甚至王局的脾气,跟领导和长辈同样的问题问来问去,无非找骂。“其他的,就是血迹之外的。”王局自己重新点了支烟,“还是跟子江聊天带劲儿,你这么一问,咱俩就都卡住了。人,老了啊。”王局缓缓的吐了口眼,隔着薄烟,半转了身,双目却落在了天艮身上。“你说呢?”王局的这个你,如果是只在打电话的两个人,自然是反问刘警的,可是,此时王局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天艮的眼睛里了。天艮抬起头,隔着王局的肩膀,后面是林子江的半边脸,那张脸左右摆了摆,又上下动了动。“作为旁人突然插嘴,刘警官别介意。毕竟中午跟林宽和王局一起讨论过林宽摩托轮胎的事儿。正好都是轮胎,想着一起查了也是省些力气。毕竟事故还是今天早上的事儿,时间还算短,王局是不是指,除了血迹,或许还有毛发,皮肤组织,甚至骨质的痕迹。比如,如果只是从血泊上留下印记的话,未必能构成死者致死的原因……”天艮语速很慢,显着边琢磨边回答,随时等着王局打断他的话。果然,王局开口了,“你知道的可真多,”这种开篇让天艮总觉得王局的下半句是个转折,“想到的‘其他的’比小刘一个专业刑警都多。而且,借着我的嘴,林宽的事儿就这么积极的一起委托了?小刘他们不图省力。办事讲究轻重缓急。先去查查卡车就好。”王局很满意的冲着天艮点了点头,与此同时,他身后的半张脸却左右摆着是在摇头。“王局谬赞了,我只不过一时好奇而已,根本就什么也不懂。”天艮想补充一句不知道能不能掩盖一下刚才求着给林宽解脱的那份明显的急切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