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贞公主生辰这一日,沈青檀起一个大早,特地吩咐流月准备一件素面长裙,乌黑如云的青丝绾成一个高高的发髻,只戴了一朵白色的绢花。
流月手里拿着一盒脂粉,正准备给沈青檀涂抹。
沈青檀抬手制止了:“今日去祭奠护国公主,不必涂脂抹粉
“是流月放下脂粉盒子,轻声说道:“按照您的吩咐,厨房准备了几样祭品,装在食盒里,命人送去马车里了
沈青檀微微颔首,抬手抚顺鬓角的碎发,起身去外屋用早饭。
这时,听雪站在门口拍一拍身上沾染的雨水,方才进了门。
她一边摆膳,一边说:“王妃,昨儿夜里秦老板派身边的掌柜来送信,说是这几日下雨的缘故,他们遇到了山崩,阻了他们来都城的路,请您派人去接应他们
“掌柜赶来都城,天都黑了,压根进不了城给您报信,便去京郊的客栈等着开城门。这事儿说来也是赶巧,他恰好在客栈遇见了办差的孙副将
“孙副将认得那个掌柜是秦老板的人,担心秦老板被堵在半道上危险,便没有等到天亮进城给您汇报消息,当即带了几个人去接应秦老板
听雪说话间,己经将早膳摆齐在桌上,从袖子里抽出一封信递给沈青檀。
她又说:“掌柜听从孙副将的话,等天一亮,城门打开了,便找上王府给您报信儿
沈青檀眉头紧拧,去年为了扳倒林家,她开了一家茶叶铺子,特意去信给秦老板和顾舅舅调运货源。
那时,秦老板在回信里说,待到今年开春,他便动身来北齐做买卖。
因为秦老板心里挂念她的安危,又自觉自己是一个商贾,没什么权势,帮不了她。便想着将买卖做到北齐,开拓了人脉,说不定有帮得上她的地方。
如今看来,秦老板己经动身来北齐了。
沈青檀连忙接过信,抽出里头的信笺,一眼扫过去。
果然,与她猜测的差不离。
一旁的赵颐多心地问一句:“这信是秦叔送来的?”
沈青檀点了点头:“上头的私印能对上
赵颐却觉得不对劲,这几日虽然在下雨,但是雨水不至于让山崩。
山崩的时机恰好在秦老板来都城的路上,将他们堵在了半道。
他正要开口,便听沈青檀思索道:“大概是太巧合了,孙叔担心秦叔有危险,才会在没有传话给我的情况下,急着赶去接应秦叔
“你别担心,我再加派人手过去赵颐安抚道:“孙副将武艺高强,就算他寡不敌众,等江朝带着人赶过去,也能保他们全身而退
沈青檀闻言,心里稍稍踏实了:“多带一些人去
赵颐笑道:“好
他将话吩咐下去。
江朝立即带着一队人马出城。
沈青檀心里压着秦老板的事儿,原来因为今日即将要面临的事儿,便没什么胃口,眼下是一口也吃不下去。
赵颐倒也没有勉强她,只是吩咐流月将驼酪粥带上,以防沈青檀在路上饿了,还能吃一点粥垫一垫肚子。
一应事宜准备好,沈青檀从屋里出来,便瞧见外头淅淅沥沥下着雨,乌黑的云遮蔽了天青色的天空,沉沉压在屋脊上方,也似压在了她的心口,心绪无端变得浮躁。
赵颐撑着一把油纸伞遮在她的头顶,夫妻二人并肩去往府外,乘坐马车朝岭妃园寝而去。
马车即将要抵达岭妃园寝,急骤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来,拦在马车面前:“王爷,追查到了前朝余孽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