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将最后一杯酒喝完,然后离开了。我茫然地看着他离开,不由得抬头看天色,那儿已经泛起鱼肚白,在想要睡着,已经是难事了。
我从前……是什么样子?
我不由得有了疑虑,但没办法确切地想起。问阿夕,他只会回避从前的一切。所以,我打算等阿切回来好好地问问。
只是……
“叩——”
冬日的夜色暗得很,而阿切归来之日,远比那位公子造访之日要晚。1
这样的叩门声,如同惊雷,令我惶恐不安。
换作是从前的自己,又会如何呢?
“阿夕,从前的我……是什么样子?”
阿夕对我从来都是知无不言,但这一次,他沉默了,甚至连看也不敢看我,只是将我房中的一把太刀,从刀架上取下。
于是,我接着问:“是不是所有人,都更喜欢以前的我?”
“怎么会?”他少见地缓和了语气,“为何突然问这个?”
“因为源赖光……说我单纯愚笨,我也隐约觉得,自己忘了东西,不仅仅是从前,还有更重要的事。可究竟是什么呢?我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不用想了。”阿夕说。
“可是,源氏……”我声音不由得小了下来,“可是源氏一族,待源赖光死去,仅凭我……”
“不是还有我和鬼切吗?”阿夕擦拭着刀架,最后将太刀放回了原处。
……
确实如此。
我不必做什么,阿夕他们会做好。可是……这样真的好吗?这就是之前的我,为我留下的路。
“叩——”
又是一声扣门,似乎是在催促我要赶紧开门。我想起了傍晚时分,源赖光站在竹帘外,命人递来现今自己身上既笨重又华美衣物——
我起身,从那些衣物中钻出,来到阿夕擦拭过的刀架边,握住太刀,走至推门——
“刺啦——”
太刀雪亮,在我拉开推门的一瞬间,便刺破了竹帘,径直朝着那个人刺去。一瞬间,我自认为握紧的太刀,被一个力量挡了回去。
——那是一把木刀,但轻易地便将我手中的太刀挡下,撂倒在地。月色朦胧,他身穿带有源氏家纹的白色衣物坐在房门前,如同一座石像。
“……你骗我?”我心有不悦。
源赖光毫不在意,只是将手中的木刀收起放在一旁:“那又如何?我给了你很多提示,但你又看不破。”
“……”
“你是源氏一族持续下去的关键,我不会轻易拱手让人。倒不如说,你现在这样子……”他止住了,“这一次是警告,不要插手也不要再过问之前的事了。在源氏,你就做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好了。”